师也渐渐多起来,沿路走廊路过一两个,看见宋晏程还会点头打个招呼,视线顺带也扫过云罗。那人简单应声,错开一步把人挡在身后。
云罗有点心虚地低头,舌尖抵抵糖珠,腮帮鼓出一小团肉。
他被送到高二教室门口便和那人分开了。高三教学楼在僻静的南区,走过去要一个课间的时间,也不知道那人哪那么多时间总来找他。
上体育课的人都还没有回来,午休有人趴教室里睡觉,拉起的半扇窗帘走时忘了掀开。借着那点灰暗的室内光,云罗摁下电灯开关,教室前后排依次亮起来,轮到最后一盏,灯泡闪了一下才稳定电流。
舒缓的下课铃打响,他视线晃过并排被教辅书堆放得乱七八糟的桌面,走神地想,再有一节课就又可以见面。
隔壁班学生鱼贯而出,校园蓦地鲜活起来。教室外有人呼朋唤友地走过,那点少年期独有的热烈穿透墙壁传进耳朵,好像离他很远,又好像很近。
云罗嗅到一点残余的木质香气,仿佛那人还没离开,随时能从背后把他抱进怀里。低头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校服,大概在实验室时沾染了那人气息。
他迟疑一下,埋头进去。视野在臂肘之间忽地暗了,他放任自己沉进那个人的味道里,像一条船终于找定它的锚,肩头慢慢松懈下来。
在一片与他无关的热闹中,他轻飘飘地落到了人间。
快点下课吧。
宋晏程说想他。在季云罗十六岁的最后一天,他也尤其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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