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蕴含着老太医的毕生医力。这于初次独立出诊的他来说,好比是一道定心符,虽已全然记在了脑中,可握在掌心里,则如有师助般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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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想着这一塌纸的意义,胡太医在心中说服了自己,定然要与为他捡回纸张的公子,多叙几句。
“谢谢你啊,”胡太医脸上挂着感激的笑,慢慢走上前去,伸手接纸之前,还不自觉往自个儿的袖子上擦了擦,“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鄙姓梁,太医不必客气。”梁公子抬起纤纤玉手,垂至手边的两道细长额发,在墨纸的交接中,随着轻风丝丝拂动。
“在下姓胡。”不知为何,胡太医既想知道这位公子的名字,也想叫他记得自己。
拿着纸沓的一刻,他才想起这些方子皆是他手写而成。为防止外人私窃医术,上头的字迹草之又草,基本好似天花乱坠的鬼画符。寻常人不仅不会知晓这些皆是医方,且连自己是个御医,都认不出来。
思及此,胡太医重又从头到脚、打量了梁公子一遍,见他眉清目秀,眉眼之间,似流转着一股灵慧之气,虽穿着打扮看似是一介平民,可言谈举止、举手投足之间,皆透着一股出尘似仙的气度。加之他能出现在这禁宫墙围之内,独自居于一处雅静的小院,想必其身份定然非富即贵,不是寻常人可以妄加揣测的。
更多的好奇之上,心中却平添了一道莫名的忧心。而立出头的年纪,便当居太医院的首座,胡太医当真不是个糊涂人。可他也知道,在这深深宫闱之中,掩藏着太多见不得光的秘密,而他想在这里当差、且混得如鱼得水,就要学会闭上自己的嘴。
因而胡太医张了张口,终是没有问出那句:你怎会知道我是太医?
可对面的梁公子竟是慧眼如炬,只盯着胡太医的嘴皮子看了一眼,便自个儿先作了解释:“哦是这样,我过去进宫以前,也曾醉心过几年医术,多少学过一些皮毛,给乡亲们瞧过病。不过现下里,医技也早已经荒废了。适才看到胡太医您疾步而过,腰间晃动的葫芦形吊穗牌,既是‘悬壶济世’的喻意,也是进出这皇城中的必要通行令。同是医者,自有难于言表的亲切,一看您掉落的纸张,便知写的该是高妙的方子了。不过您可放心,这龙飞凤舞的字迹,我甚难辨认一二,可没有私下偷学了去哦,呵呵呵。”
梁公子春风一笑,目展眉舒,真是叫人看得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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