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听摘星塔的那些老人说,凤神困守神域,温养着凤洛书的残魂。
她今日却推翻了以往的认知。
那个青年,那个清冷如霜雪般的青年,以一种极轻的姿态,从画中走了出来。
他是凤洛书的残魂。
凤洛书的残魂并未置于神域中,而是始终被放在摘星塔的最高层,用画中阵汲取的日月精华温养他残缺的魂魄。
“吾不知他想那么做。”
他叹了一声,不同于凤流霜那如泉水涓流般清透的声音,他的音色更多是一种空灵的遥远感。
“即便是神灵——本也终有一死。吾不过是早些罢了。”凤洛书的语气是释然的,他轻叹着道:“可他……河图如今。”
他似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河图,是凤神的名讳。
凤流霜就站在他面前,明明面对的是曾经的神灵,可她的面色也没有丝毫波动。她平静地近乎淡漠道:“就算是神,也不该、不能夺去那个孩子的命。”
“吾知道。”凤洛书苦笑了一声,他又叹道:“罢了。到底如何,不过是命途而已。”
他的眸光似是一瞬黯淡了下去。
在旁旁听的秦娥听得一头雾水,可在场的知情人却都没有解释的意思。
“吾明白你的意思。”青年神色黯淡,话语之间带了种认命般的妥协与悔意,“河图已然入魔,若是你败了……吾答应你,绝不会殃及他人。”
凤流霜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她取下发间那支寒玉簪,握在掌中看了一会儿,便将玉簪收了起来。
凤洛书就站在那里看着她,他又叹了一声,“你可知——此役没有回头路。”
连后悔的机会都不会有的。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孩子魂飞魄散。”凤流霜的语气依旧是平静到冰冷的漠然,可她的话中,却满溢那种炙热的情谊,“那是我与他的血脉。”
凤洛书沉默了片刻,才叹息道:“此虽非吾所愿,但却是吾牵累了你与那个孩子。”
凤河图早在凤洛书身殒之时便已疯魔。
一抹残魂,连轮回转世都无法,只能依靠天地精华温养,勉强残喘罢了。
凤河图怎会愿让他就此消逝。
若能有一具合适的肉身,凤洛书便能夺舍重生。
可百余年来瑞羽国也未曾有一位冰凤诞世,直到凤流霜十一岁时,她是瑞羽国唯一的冰凤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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