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待她提着两个水桶跑到井边时,额际已然沁出薄汗。
尤梦哼哧哼哧的打好满满两大桶水,挑起水桶正准备踏上归路,却措不及防听见身旁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娘子。”
女子错愕的循声望去,在看清那人时鼻尖猛然一酸,两个满满当当的水桶“砰砰”两声落地,水洒了一片。
那人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等感觉到安静下来后,才缓缓启唇。
“可伤着了?”
她话音未落,一个温热柔软的物事扑了上来,不小的冲力撞得她下意识抱住那物险险后退了几步,差些摔倒。
她站稳后摸了摸怀中人的头,温声哄道:“莫哭,哭肿了双眼可就不好看了。”
尤梦哽咽着反驳,“你又没看过,怎么知道不好看?”
说完她便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人儿忙不迭的道歉,“对不起……”
那人扯了下嘴角,声音夹着促狭:“光道歉不够诚意,若不赔个礼?比如嫁给我?”
依旧是熟悉的调子。
尤梦红了脸,也红了眼。
……
尤大爷和尤大娘怎么也想不到自家闺女打个水竟然还能打个成亲对象回来。
苏折相貌堂堂衣冠楚楚,没因为他们是庄稼人而失了礼数,按照他们村里的习俗提了亲,彩礼摆了一地,该有的一个不少,比下绝对绰绰有余。
她一对二而坐,不骄不躁,面对尤家二老的问题回得游刃有余。
何许人也?年岁几许?家中情况?
关南生人,二十有二。独生儿,双亲早逝,家境尚可,不愁吃穿。
当被问起二人相识缘起,她立马老神在在的化身说书先生,笃定的说起了故事。故事大概便是一个上京赴考半途遭遇到劫匪的书生被一个姑娘救了,相中了姑娘的善良,于是便大胆前来提亲。
一番说辞说得滴水不漏。
作为被提亲方的尤梦被娘亲推到一旁,被勒令不准发声的她自然不会乖乖的眼观鼻鼻观心,双眸恨不得黏上那从梦中跑了出来的人——摘下白布后的人与她在脑海中拼凑出来的模样相去不远,好看得令人心动。
她看得入神,一颗心拴在眼前的人身上,连日来的纠结消散无影,半点也想不起来拒绝的事。
尤梦万万没料到她非但能伪装性别,还将目盲这件事隐瞒了下来,泰然自若的模样叫人生不出半点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