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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母在我们26岁时去世,葬礼办得隆重又盛大。葬礼果然是最能看出人际关系的场合,外祖母的灵堂前聚满了各界名人,或真或假地悲悯。
公司继承人的转接工作早在她生前就已准备就绪,就待我哥正式上任。我哥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新一任领袖,站在门口招待宾客。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刘海往上梳得一丝不苟,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我哥总是在人前表现得毫无破绽。他嘴角挂着绅士有礼的微笑,眼里闪烁着适当的泪光。
我曾经抱怨过我哥总是对我面无表情,就像表情肌坏死了一样,只会偶尔微笑皱眉。后来我才知道这才是我哥最放松的姿态,相当受宠若惊。他过分善于伪装,我还以为自己永远捉不住最真实的他。
我和亲戚们一同披麻戴孝。现场播放着静心佛经,师傅们在一旁念经作法,宾客们陆陆续续到灵堂上香。气氛热闹得突兀又令我感到窒息。
相较于失去亲人的伤感,最先涌上心头的却是轻松。
我已经不知道在至亲的葬礼上觉得解脱会不会遭到天打雷劈。
***
我哥一直以来都讨厌不定因素。他厌恶事情超脱掌控,甚至害怕像不定时炸弹一样的自己。
他不会允许任何东西阻止他继续“正常”。至少在我的认知里是这样的。
我们偶尔会到爱情旅馆打一炮,却只仅限于爱情旅馆——我们试图成为一对正常的固定炮友。这段以发泄性欲为由发生的关系一直从成年持续到26岁依然没有被斩断,像一场延续了九年令人惊悚的美梦。
葬礼告一段落后,我们的生活恢复正轨。我哥正式成为领导人,在职场上叱咤风云,掀起一番腥风血雨。我则回到刚租不久的单人公寓继续赶稿。
我偶尔会去公寓附近的咖啡厅体验一把文艺情怀,假装自己是一个身心健康的单身青年,实际上只是叫一杯昂贵的咖啡再享受一整个下午的免费空调和网络服务。
在这年的某一个下午,我的手机在咖啡厅里响了起来。是我哥。
我很意外。这是一个天大的惊喜,我哥极少主动联系我,我觉得自己可以去买个彩票。
我走出咖啡厅,站在屋檐下遮阳。我那天难得早起,这时正当中午,阳光刺眼得我几乎睁不开眼,四周仿佛蒸腾着热气。
我哥的声音电波一样从我的耳朵流到了心尖。他说:“我们交往吧。”
***
我可以去买彩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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