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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平军中,自己虽然学问不高,毕竟也是识得几个字的,终究也只是如此。
因为战事紧张,军官们祭拜了一下,也就各自回去,处理事情,不过祭棚却并没有拆除,总要保留七七四十九天的。
黄品贤随着众伙夫回到厨房,一时间没有事情,一些伙夫便抽起旱烟来,在那里讲古,也有人搭起牌桌,在那里打牌,推牌九,吆五喝六。
黄品贤一个人在角落里,默默地出神,这时有一个叫做康老六的五十几岁老汉,咂着烟嘴,冲着他说道:“嘿,黄品贤,你每天除了干活儿,就是坐在那里发愣,不吃烟也不打牌,觉得有意思吗?”
黄品贤一笑:“还好。”
天国有天条,不许赌博,不许吃黄烟,无论水旱烟都不行,也不许大呼小叫,营中禁止喧哗,黄品贤从前在自己的两司马馆,清静惯了,此时听这里稀里哗啦,感觉很有一点吵,不过现在又能说什么呢?
不过康老六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这些日子自己除了洗菜烧火,就是一个人想心事,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想,起初刚刚转变了身份,当然是情绪复杂,回想起从前的生涯,简直好像一场梦,再看一看眼前,只觉得分外尴尬,进退两难,不过无论怎样九曲回肠的情怀,过了一段时间,终究淡化,近来已经时时感到无聊了。
虽然也是这营里的伙夫,不过黄品贤并没有钱,伙勇虽然比不得正勇,每个月也有三两三钱银子的军饷,这笔钱黄品贤自然是没有的,就连无分兵勇、长夫,每人每天应给的小口粮钱一百文,他也拿不到,每天有饭就是跟着大家一起吃,听康老六说,他的那一份口粮钱,哨长每个月头先拨一半到伙勇头目那里,头目每个月尾到哨长那里去报账,如有不足,便再补发,因此大家都说,“哨长是把算盘拨打到了骨子里,这样还能省下一点,得亏他会编草鞋,否则买鞋不方便啊。”
黄品贤本来倒是并不在意,反正从前在太平军,也并没有什么私财,食物用品都是取给于公,比如说粮食从典圣粮衙那里领取,调料则是找典油盐,有时候旅帅领了果品菜蔬,还分给下面各个两司马馆一些,当然了,下属找到鱼和狗肉,也都是先敬奉上面,另外还有典袍和典旗帜供给军需,所以黄品贤并不觉得很需要钱,可是现在他是希望手头有一点钱了,起码可以买两本书来看,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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