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白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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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秋的下午，职工在球场开批判大会，黎耕沙母亲低着头，站在中间，有人数落着老太太的反动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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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会，曾漪指着黎耕沙大骂：“你个死龟公！抵你死！要我畀(1）钱养仔，一个仙你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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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又指老太太：“你们一家把我害惨了，个仔跟你姓又不是跟我姓，做什么要我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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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漪泼妇似的破口大骂，发泄完愤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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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耕沙尴尬地笑着，眼神流露出对曾漪的渴望，过后悻悻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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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耕沙母亲踽踽独行，任秋风吹起稻草一样凌乱的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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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家贤时不时到曾漪宿舍临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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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家贤夜晚假装无意路过曾漪的宿舍，当他看见曾漪虚掩的门罅射出一道黄光，他便知道这是曾漪等待他的暗号。他推门而进，赶紧把门销插上，不一会屋里就有了“咏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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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漪像是妃子受宠，她“有风使尽舵”，不痛快就找人出气骂街：“谁偷了我晒的毛巾，有种的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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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声地问邻居：“阿兰，你看见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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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看见哦。”女工讪讪答道，让她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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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小便宜的蠢货！敢做不敢当！”她还在骂骂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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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五年级的儿子黎卫红上她宿舍：“妈，帮我买只新书包吧，我这书包烂得同学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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