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修罗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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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三月初二下午未时末刻，杨林来到距铁背山三四里的一处树林。在这里遥望铁背山，只见天色低沉烽火未熄。天空中盘旋着大群的乌鸦，它们独特的叫声平添了几分恐怖和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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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至山下，苏子河畔至沈水岸畔，无论是沟壑还是草木中，横七竖八的倒伏着无数尸体。有失去主人的战马彷徨无助的发出几声悲鸣，仿佛在呼唤主人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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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目四望，皆是残破的战旗染血的兵器铠甲污秽横流的脏腑血污满身的战死者刺眼夺魄的血坑，这一切都提醒着人们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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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有运载辎重的大车正在燃烧，一缕缕的青烟随着轻风混杂在时浓时淡的烽烟中，越飘越远。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在这空寂的战场上显得异常刺耳，更加增添了大战后悲惨凄凉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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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林牵着马，缓缓穿行在这仿若人间地狱般的战场中。一缕缕的烽烟在他身旁掠过，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和焦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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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向战场里边走死的人越多，每前行一步，脚下的泥土都会渗出一汪血水，与泥土混合后也分不清是红色还是黑色。在一人双马的身后，几行逶迤蜿蜒的印痕逐渐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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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铁背山上的后金兵早就发现杨林在战场中穿行。但却没有人下山来捉拿他。其中的原因可能是大战过后都已筋疲力尽，不愿动弹；也可能是认为他是一名溃兵没有威胁，随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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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尸山血海的战场，杨林心情沉重。他掏出蒋川赠与他的水囊，将里面的酒轻轻的倒一些在地上，然后递到嘴边一口气喝下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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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路过一处血污遍地尸体枕籍的地方，杨林都双手合十默念几句，然后再上前仔细查看是否有自己的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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