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 天子一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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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夜蹙了蹙眉，语气凝重：「赵子仪倘若一死，你则成为孤女，在京中无可立足，我如何能放你走？……我宁愿留你在身边恨我怨我，也不愿看你独自在外承受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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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昔微手指挣了挣，从他掌心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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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视着他，看着他幽深如潭的瞳孔，也看着他瞳孔里的自己。她的眸光坚定而清明，她感觉自己的内心一片祥和，没有一丝犹豫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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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唇角轻轻弯起，微笑答道：「可是陛下忘了？我本是风雨中而来，挫折我已见惯。而留在宫中，成为后宫怨偶之一，那便与赐死我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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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夜喉头一梗，对着她云淡风轻的模样，一时竟发现自己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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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不看他，足尖一探，从御案上轻盈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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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觉怀中一空，转头看去，见她立在殿中，离他几步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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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唇一笑，向他微微一福，道：「多谢陛下开恩，小女子感激不尽。这一礼，为着我们曾经的举案齐眉，亦为着陛下如今的情深义重。我父亲酿下大错，陛下赐他一死，这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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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作为罪臣之女，能留下性命，已是法外开恩，至于陛下许诺的贵妃之位，恕我实在惶恐不能受。还请陛下看在我态度诚恳的份上，能放我安然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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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深深又是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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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话，刚柔并济，无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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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夜站在殿中，只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是从未有过的沉闷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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