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的汗已经打湿了他贴身的衣服,让夏至很不舒服,所以当他能再活动,第件事就是把厚重的外套给脱了。因为是深夜,房间里的暖气早停了,但这时夏至非但不感到冷,反而还意犹未尽地瘸拐地去窗前来开了缝窗子。北风吹过汗意渐收的皮肤,带来的除了寒冷,也有阵难言的畅快。
他反手撑着窗台,转过身,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镜子里的自己——这间琴房虽然不是专门配来跳舞的,但也有面不小的镜子,夏至从来都躲得远远的,今天却在全然无意中,又和自己猝然重逢了。
他呆呆地打量着镜中的年轻人,不自在地动了动手,再是脚,然后对着镜子里也做出样反应的青年出神。他像是个第次见到镜子的幼儿那样,举动都是那么笨拙,乃至有些滑稽,可他的神情里绝没有幼儿的面对新事物时的天真和趣味,充满了迟疑、痛苦和自厌。
夏至不愿再看下去,走去门边关掉了灯。
房间旦暗下去,光线营造出的温度的假象就跟着并消失了。但与此同时,那面镜子,以及镜中的影像也不再那么令人畏惧。黑暗像张巨大的滤纸,滤去痛苦和自厌。他望着模模糊糊的影子,眼前的,镜中的,又次动了起来。
镜子里的那团模糊的黑影不知何时起就在眼前起了变化,夏至清晰地看见了自己,却非今日,而是许年前的自己,冰冷的水泥地板上,他的母亲扶着他的后背——他还记得那永远冰凉的手隔着薄薄的舞衣贴上皮肤的触感——attitude,
balanbsp;caboriole……同班的女孩子们疼得哭,他却不,从不。
可就连这些,他好像也做不出来了。
手脚很重。夏至并没有对程翔说谎,自从病愈,他就觉得肢体沉重如铅,连走步都痛不欲生。他已经不记得病前的自己,抑或是四季前的自己,到底是如何静立,如何滑步,又是如何跳跃。他的耳朵里充满了奇怪的声音,是无数音符的碎片,他想不起任何支连贯的乐曲,那些碎片拉扯着他的大脑,也拉扯着他的四肢,让他忘记了曾经如呼吸般跟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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