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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圆的大眼过於黑白分明,与之对视总是让人有在瞪我吗?的错觉,几乎是冷漠的一双眼居然会像失控的水龙头,不断的流出泪水。
即使如此,机械性毫无起伏的说话语调,即使流著有温度的眼泪,内心仍是叫人猜不透。
午休时间,李璇趴在桌上,怎麽都无法入睡却又不敢张开眼,杨以恩流泪的样子,如同挥之不去的残像停留在视网膜,只要一张眼就能看见。
不用抬起脸也知道杨以恩的位置刚好在对角线的一端,整间教室安静得连外头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还有自胸口不断传来剧烈的敲击声,彷佛在叫嚣著什麽,好希望能有一双手扼住那颗狂跳不已的心。
就在他心神不定之际,椅子後方被轻踢了一脚,他猛地抬起头,只见坐在後方的同学一脸起床气,塞了一张纸条给他後便又趴下。
李璇打开纸条一看──
小白说班导在问班上曾经欺负杨以恩的人,你别乱讲。
一眼认出是陈柏豪的字迹,李璇顿时被浇了一头冷水,早就知道对方是怎麽样的人,在这时候被倒打一耙还是很受打击。
很想痛骂陈柏豪一顿,棒打落水狗未免太没品,却又不禁觉得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李璇悲哀的发现,除去落井下石的损友,国中三年,此时自己居然连一个能够吐露心事的朋友都没有。
真想找个无人之处大哭一场,哭完後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算了。
偏偏老天还不肯放过他,放学的时候他被导师点名单独留下来,还以为班导不打算继续追究了,没想到秋後算帐来得比较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