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糟腌赞之事,嘿,我冯元吉非不能,只是不屑!”
他个字个字地掷地有声,景七却久久不肯接话,灵堂内只有火盆里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两人大小,坐立,沉默良久。
景七才幽幽地接道:“大将军,过刚易折。”
冯元吉哂:“宁折不弯。”
景七恍然觉得,这在那里的男人,比记忆中的还要高大,向来刚愎自用,不听劝,不纳言,条路哪怕通的是黄泉也走到黑,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见了棺材也不落泪,分明是茅坑里的块臭石头。
却……也当得起句铁骨铮铮。
英雄末路也仍是英雄,景七自嘲笑,倒是自己不舍得这样的人才,出言无状,唐突了他。
冯元吉叹了口气,神色柔和下来,蒲扇般的手伸过来,摸摸他的头发:“你小小年纪,别学那些人……”
别学那些人什么?他呆了呆,竟不知该如何把这话往下接,别学他们满腹机关算计、阴鸷人行阴鸷事么?
可这孩子……和自己到底是不样的。
“大将军。”孩子声带着奶气的轻唤叫回了他的神智,冯元吉心里软,心想难为他小小年纪便知道忠奸贤愚,又是为自己着想,番话是重了,倒怕这本就思虑过重的孩子想,于是放柔了神色应了声。
景七想了想,知道这冯大将军到底和自己不是路的人,于是到了嘴边的话,便咽了回去,只轻声道:“大将军,南疆路远,保重。”
这世道就如那残红遍地的暮春,局中人叫乱花眯了眼,看不见那张牙舞爪而来的苦夏。上无明君,下无贤臣,而他纵然转世而来,也不过无权无势的个毛孩子,声南宁王爷加身,却和那穿金戴银的伶人木偶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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