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临床有人起夜,下床时衣服布料摩擦床单的唏琐声和连夜小雨声混在道。我仿佛做了个梦。在梦里这无处不在的声音里我不停地跑,从这里到那里,泥浆溅在小腿上来不及抹掉。我迷了路。
脸颊上忽然阵冰凉。是只手——确切地说,是几根手指。
她的手指略带不确定地停在我脸颊上。因为不安,还会微微发抖。然后整个手掌贴上来。温暖覆盖。
雨下个不停。唏唏沙沙的。似乎不下进我眼睛里不罢休似的。
于是我眼睛湿润了。
其实从小我就不是个自信到从容的孩子——或许有人认为我是。我总需要通过外界的承认来建立自己小小的,虚荣的信心。而当壳在某天彻底碎了的时候才发现,其实没有壳的寄居蟹什么都不是。
可是会有人愿意静静地坐在我身边让我感觉安全么?会有人什么都不说只轻轻抚摸我肿起来的脸么?会有这个人么?
为什么我会梦到这个人长了张尚雯婕的脸呢?
是因为下雨了吧。
因为下雨了,所以我才会看见那张总像常年被雨淋湿的脸,看见那双瞳孔里没有我的眼。
不久天蒙蒙亮。尚雯婕离去时的响动吵醒我。
如此不真实的夜很快过去。
是彻底呆不下去了。
学校,或者,还有所谓的家。
爸爸打点好了切方对我说:力扬,去英国继续读书。你还不到二十岁,学业说什么也不能荒废。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