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也并不感到难以忍耐。换句话说,她被囚困的人生,不因母亲的决定而变得艰难又险阻,无立锥之地。是非不必争,短长无须论,世事多缺陷,幻躯终无常。母亲若已挣破牢笼,问心无愧便好,不用总是记挂她。
呈娇总是将白王夫那几卷手记带在身边,让个稳妥的侍人捧着。姬日妍心痒痒的,想看看姐夫都写了什么,有没有提起她,但这又好像是很私密的东西,呈娇没说要给她看,她也不好意思主动提,眼光却总是不经意地瞥过去。
初秋寒暖不定,一日之内大晴大雨。长街上的小童步履跳脱,收起纸伞嬉笑着相互追逐,西市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呈娇围好风领,挑开轿帘往外张望,对姬日妍道,“姨母,我一直想去一次玉匀楼。”
父亲在手记里写过,从景明门入,向东,过‘待贤坊’与‘嘉会坊’,往北路过放生池,抵达西市,西市有玉匀楼。从前,母亲由大营回府,经过玉匀楼的门墙,总会带两屉苏盘。食盒内分格码好改刀切成细丝的清酱肉、熏鸡和酱鸭,另配醋烹银芽,素炒粉丝和摊鸡蛋,卷进春饼里吃,曰‘咬春’,为咬断草根,百事可做之意。呈娇对此有印象,母父和姐姐都可以吃摊鸡蛋,但是她吃了就会发病,所以只有她的春饼里没有摊鸡蛋。她很好奇,一直在问,母亲就用筷子抿一点点给她尝,她好像吃到了,又好像没吃到,咂巴半天,觉得嘴里没什么可咽的东西,但父亲和姐姐都笑着问她好不好吃,她也不懂,总之点头就对了。
不远处的玉匀楼日前刚刚整修扩建,金字招牌挂红绸,是离百年还有六十余年的老店。门墙透窗下正对着几桌散客,踞着条凳闲坐,案前搁着五个菜码的苏盘与一屉荷叶饼,脸上神情闲适安逸,想来吃喝消遣,件件遂心。呈娇正心驰神往,姨母忽然凑到她耳畔,低声问“登个叁山?”
“登什么山?”呈娇一怔,回过头来望着姨母,半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我听不太明白,父亲没有在手记中写到的东西,我或许没听过,或许曾经听过,但没印象了。”
“哦…”这下换姬日妍尴尬了,阔别多年,乍一见面就要带侄女狎伎,遂赶紧调转话锋,说“你父亲不会写的,他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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