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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姎派遣人马从托温城往南搜寻,每月传信,汇报进展。她的意思是如果一年找不到,就找三年,三年找不到,就找五年,十年、二十年,总之公子没有死,就一定能找回来。但边先生希望她定个期限,就算公子活着,也有找不回来的可能。”
“受拘于悬而未决的往事,未尝就比百念皆灰来得轻松。或许确实不该怀揣太大的希望,做过于长远的计划。”许怀珪心底对茂松将军的遗孤肃然起敬。关内侯如今位高权重,已很少有人会真的为她考虑,只不过是揣摩她的想法,逢迎献媚,讨她欢心。边先生敢把这话说出来,就十分可贵。他没能护住公子的周全,侯姎内心不可能全无芥蒂,如今在京师,他虽不能自主,但也没有因为害怕被厌弃就一味地顺奉、附和。有时人的愿景与希冀就像顽疾,再三动刀,无济于事,若是这孩子活着,就只能给母亲带来无穷尽的痛苦,那倒不如死了,干脆利落,一了百了。
“这样的话,边先生能说,我说不合适——而且我哪敢说话?边先生本就不喜欢我。她们吵架的动静很大,我坐立难安,又不能假装听不见,还是得去劝,可真到了地方却不敢插嘴。侯姎放下脸还是挺吓人的,皱着眉睙眼望我,怕得我差点儿就下堂跪着去了。”齐寅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低垂着眉梢望向天际。穹顶错漏百出,金色的流光倒淌,他的视线像溯游的鱼儿洇渡河滩,磕磕绊绊,水波流转,“但其实,我觉得她人很好呀,对我也不差。有时我期待她回来,想见见她,跟她说话,希望今天能比昨天更亲近些。有时又盼她不回来,省得她往那儿一坐我就害怕,战战兢兢,都快不敢呼吸了。我才过门三天,姐夫,以后我该怎么办啊?”
“她们都经历了很大的变故,我料想也不是冲着你,实在是没心情,她也说了,不是吗?”怀珪连忙安慰,“这些都不妨事。该你做的事你做,话说到了就行,其余时候,既然她不在家,你也就做点想做的。你的岁数比她、比边先生都小,她们不会苛责你,也没那个功夫。以后都会好的,不必要急于一时。”
这么一想,好像的确没什么大事。边先生不喜欢他,那他就不往存英堂那边去,反正边先生平时也不在府里闲逛。侯姎要是在府里用饭呢,就先服侍她,她是不在主院过夜的,不回营里也是回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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