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前者正低声安慰劝解着什么,后者只一个劲儿快断气似的哼哼唧唧个不住。
虽然有些骄纵放肆的纨绔脾性,但几人一路行来,安小少爷也不曾如此反常过,涂山长懋不由疑惑道:“伯腾这是怎的?实在撞太狠就先回去罢,找个医馆看看。”
怀易知叹了口气,道:“非也,那护卫孟掌印的年轻军官,是阿骞的娘家表弟,方才朝亭子望了一眼,他觉得是被发现了,怕遭带回去。”
有些哭笑不得,涂山长懋道:“我们现下在这峰顶正是背光,他怎么能看得清楚,且待到擂台开战,他定得待在下面专为朝廷来人设置的看台上,难不成还要来这明珠亭上巡视一遍不成?你要不就在榻上多歇息会儿,离栏杆边远些,或者我去下面问哪位借顶草帽来,你遮遮脸,也可以继续观看。”
“是,你若现在离谷,就那么一条出入路,所有人都瞧着,岂非更引人注目?”怀易知也道。
“不!你们不懂我的难处!”安骞突地诈尸般弹坐起身来,“谢黎他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来人正是现今加封缇麾将军的羽林六军总都虞,永安侯谢黎。而安骞之所以见了他便如此反常的缘由,却也说来话长。
安骞的外祖母,正是老永安侯爷谢宥胞妹,闺名唤作谢赦,当年其夫慎基元因党争牵连,被贬黜为岭南军节度副使,因谢赦怀有身孕,谢宥便将胞妹同一双儿女接入谢府中照顾。
彼时谢府已是袭爵四世,生齿日繁,人口阜盛,虽架子底气尚存,却也难免式微衰败之相,安富尊荣者尽多,运筹谋划者无一;且谢公曾定下袭爵不以嫡长唯论才干,各房因争祖荫罅隙颇深,勾心斗角、排挤倾轧之事数不胜数,直至靖难归来的谢宥第三子谢忱被延初帝钦点为世子,明面上的龙争虎斗方偃旗息鼓。
谢府中人虽不敢上脸儿为难,便将一众庞杂冗繁的府中大小事务全堆给赐婚嫁与谢忱的新妇云青,美其名曰当家主母。云青脾气最是好强争性,刚过门便遭这般拿捏,却硬撑苦熬也不肯露怯半丝,加之丈夫待她相敬如宾,无处述说委屈,很是挣扎了一段日子。
当时寄住谢府中的谢赦之女慎孜孜按理算来为云青的表小姑,亦是曾经的闺中手帕密交,虽然天真烂漫不谙世事,倒于记账理事等上颇为精通练达。她早已同工部尚书安乔的幺子安良定亲,如今遭逢变故,安家不曾毁约退婚,还送信来道已在为亲家打点疏通,慎大人才华人品尊贵,定很快守得云开见月明,劝谢赦毋需忧虑。云青故借口教慎孜孜统筹中馈,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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