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沿途黛瓦出挑,粉墙枕流,萦回曲径点染苍苔,玲珑花窗卷垂绣帘,穿过一片竹林,眼前豁然便是浮筠斋。
此君堂中已是设席,秦沈夫妇二人与澹台律已然到了,樨月并另一个不曾见过的丫鬟正摆箸端盏,谢阑被秦沧翎娘亲拉坐到了身旁的位置。
桌上各式苏淮早点,沈寸心歉然道:“我让厨房将油腻甜齁的都撤去了,若是阑儿你实在不惯江南口味,杭州城别居里有一位曾于洛京宝鼎楼供职的特级厨娘,今明日许是便能赶回山庄,此后便由她掌案三餐。”
“夫人……”触及沈寸心温柔且怜惜的目光,脱口而出的敬称戛然而止,谢阑攥握着膝上的春衫衣料,喉间哽动,垂头低低唤了一声,“阿娘……”
刹那间,堂中静得几乎落针可闻,唯有暮春微风拂过环抱竹林,露滴清响。
同丈夫相望一瞬,复转向师兄澹台律。但见他神情复杂,却是略略点头示意,沈寸心微启的唇张阖颤抖,半晌,却只是以浓重的鼻音应了一声。
“阿娘和爹爹莫要迁就于我,我不挑剔的……且阿翎离家这么久,好容易回了您们身边,怎能因我便让他忌口。”
“……好,阑儿你若有任何想吃的,尽管告诉阿娘,我定吩咐让去采买置办。”
交谈间陆英也到了,众人围坐用膳,谢阑吃得不多,一碗阳春面加上勉强自己咽下的两个生煎包,便再吃不下了。漱口净手后,丫鬟们撤去了残羹剩菜退下,秦沧翎同父母与师尊一道回浮筠斋内,临行前以眼神示意谢阑莫要担心他,谢阑目送四人离去,随陆英去了他下榻的烟蒲坞。
躺倒于书房中的一架罗汉床上,谢阑由着陆英为他仔细检查周身状况。
少顷,按压着尚且平坦的小腹,陆英神情舒展,宽慰道:“现下一切安好,不过些妊娠反应,无需忧心蛊灵会影响腹中胎儿,只要母体无恙,不到万不得已之时,蛊灵便不会铤而走险转移宿主。”
“饮食照常便好,若有疑问只管来寻我,余的孕期需得补充的我会算着时间同厨房交代采办。我给你开一剂消食补脾的药,每日两贴,你也得勉强自己多用饭,至少将一餐量吃完;待到胃口开了,却也不能由着性子胡吃海塞。”陆英在他胯间比划示意,“因体质之故,你盆腔较寻常男子稍宽些许,但毕竟并非女子,是以需得严格控制胎儿大小,谨防难产。”
“至于房事,最近一个半月尽量节制,而后四月适当,最后月余就得禁了。旁的细枝末节我和沈夫人会留意,你不必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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