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悲欢离合,甚至于凌辱摧残,前尘往事皆模糊不清,唯有与他同在的点滴历历于目,直至今晚,一切假象戛然而止——纵然创口结痂,疤痕愈合,终究无法永远对曾经的伤害避而不见。
回到隰华院,却险些撞上着急忙慌冲出的陆英。见人完好无缺地被少年抱在怀里,陆英一手撑了垂花月洞门,上气不接下气道:“还以为……吓得我,要不是你们回来了,我就让你的侍女去找沈夫人了……”话音未落,追在后面的兰时也提了绛纱灯拽着裙边赶了过来。
微弱光亮中,见谢阑侧头垂眸一言不发,长发遮挡了面庞,陆英回望向朝他投来询问目光的秦沧翎,不易察觉点头示意,见状,少年心下已是明了大半,只低低“嗯”了一声,径自回了屋中。
将人抱回床上,一言不发为谢阑除去靸拖和避风氅衣,而后去镜台斗屉中寻了火折,一划而燃,秦沧翎转身,却见谢阑已是捧起了床头矮柜上的雁足灯。
少年俯下身,以一手拢住防风,一手挑燃了捻芯,光芒炽盛之时,映亮谢阑望向了他的一双湿润双瞳。
目光相触不过瞬息,倏忽间少年却已是偏头避过,起身掀帘走出了屏外。
兰时燃了烛火,因着夜已深,不知少年是否过会儿便会在这隰华院中就寝,是以一盏九阴衔烛,只点了两枝,没有剔剪灯花。秦沧翎展眼望去,屋中有些蒙蒙发暗,陈设布置大抵还是当初自己离家的模样,不曾有过多的改动,但椅搭、隐囊和坐垫等皆换了酽茶般的深暗呢料;通风处支起的红泥小炉上还煨着煲药的砂罐,桌上搁了只錾花自斟壶,珐琅山茶攒盒里盛了几样还未动筷的佐酒冷盘,有糟鹅胗掌、银鱼鲊、酱瓜、乳饼和鲜剥荸荠等,旁边的书册翻扣案上,显是匆忙中随手压的,对坐上是则一些绣补用具。
见少年出来,兰时有些忐忑地绞着手中帕子——送走了人后,她只当谢阑于里间睡下了,便一直在屏外做针线活,直到陆英携了配好的药材回来。汤剂熬煎上炉后,陆英道是今夜由他温书守夜,自己就又去厨房为他温了壶暖胃的黄酒,挑选几样案菜。
当珐琅攒盒不慎重重磕在了桌上,盏碟在槅中碰撞放出铿啷声响,却不闻谢阑有任何动静,陆英察觉不对,走进内间查看,方才发现榻上压根空无一人。
思来想去,谢阑只可能是他们一道出去时离开的;可如若当真这般,那他离开也至少有一个多时辰了。岛上地形复杂,夜里黑灯瞎火的,吓得两人直冒冷汗,兰时不由暗自腹诽埋怨,这人如何不同她打个招呼便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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