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木石斋地处韬韫院最东侧,延展建于溪山纡曲地,进出三间,修竹青松临窗,芳草缛苔漫庭。这些时日他白天大多于扶留居里陪伴澹台律左右,夜来方回韬韫院歇息;少年又曾道琼萼山庄中定有许多谢阑感兴趣的藏书,竟是不曾料想这木石斋内竟也这般犀签琳琅、玉轴满目,草草翻阅,便见其中不乏佚散的孤本珍册。
休憩所用的罗汉床置于碧纱橱内,槅扇上蒙了缥雪二色软烟罗,床褥椅披隐囊等皆是半旧的江南阔机丝织缎,设了张髹漆螺钿小几,搁一提梁陶壶并两只陶盏;少年正是抽条的时候,耐不得饿,还去厨后捧了几碟赤豆粉糍糕、酸果酱山药和玉露团儿等冷吃甜点。
屋中无甚题匾字画,唯有少年那柄随身不离的鲨鲛鞘长剑悬挂壁上,为这墨室书斋平添几分越剑吴钩的凌冽之意。榻侧轩窗上挑银钩,竹帘半卷,风雨不入却可见如晦天色,白釉吊瓶里插着秦沧翎顺手折回的几枝桃花。
雷声终是小了下去,猫儿拱开毯子探出头来,粗粗一条雪白的大尾巴尖儿点动,抬起爪子拨弄谢阑戴于脖颈间从襟口处落出的羽毛玉坠儿。
心不在焉抛耍着手中匕首,光华流转,寒芒夺目,谢阑已是在少年的教导下练习十余日了。最开始自然手忙脚乱,生怕被锋刃割破了皮肉,到如今日趋熟稔。他练习时,少年大多只是于近旁阖眼凝功,然而即使偶有失手,秦沧翎却依然能在一瞬之间护住他,澹台律面前时也总是这般。此番动作看在师尊眼中无作他想,但秦沧翎每每在舅舅面前故意拢他的手,谢阑总羞赧不堪,趁澹台律不注意时会含嗔望向他,引得少年偷笑个不住。
秦沧翎曾引着谢阑双手,让他一寸一寸抚过自己颈项——掌下少年肌肤紧致而温热,跃动勃勃生机,感受躯体这极致薄弱处筋脉走向,从何处下刀能够挑断血注,从何处划过能够切开敌人喉管。
雷声渐小了,冷雨淅淅沥沥敲打窗外翠生竹叶,谢阑复又觉出几分倦意,合上了匕首,偏头闭眼又浅眠了会儿。
却是没有睡多久便醒了,於菟儿卧在谢阑怀里,眯着一对鸳鸯眼睛,呼噜着不时发出“嘬嘬嘬”的响动,两只爪子推揉着谢阑前胸。往后挪了挪身子,猫儿却紧跟着挨挨蹭了过来,粉嘟嘟的柔软肉垫继续一下下在谢阑胸口按压,虽不知何故,但谢阑看着它一副万分惬意的模样,不忍打扰,由着它继续这奇怪动作。
一只手杵上枕边,谢阑头微微朝下陷处偏转,却见秦沧翎已是行炁完毕,正撑身瞧他和猫儿两个。
“阿翎,”谢阑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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