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6章 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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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审讯室，白炽灯嗡嗡作响。张队长将物证袋摔在桌上，二十七个品种的野生菌在透明塑料袋里泛着诡异的光泽。\\"知道非法采集的后果吗？\\"张队长推来一摞文件，\\"你引以为傲的生态旅游，恰恰成了最讽刺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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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同伟盯着墙上的电子钟，凌晨三点十七分。小狐狸蜷缩在审讯椅下，尾巴无力地垂着。记忆闪回三年前那个雪夜，小狐狸描绘的生态蓝图里，确实有\\"合理开发野生菌种资源\\"的规划，但具体界限在哪里？他想起游客们兴奋的笑脸，想起村民们用野菇招待客人时的自豪，喉咙突然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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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支书老陈的电话在此时响起。免提里传来嘈杂的争吵声：\\"电视台刚拍完的宣传片全废了！县领导说这是重大负面典型！\\"老陈的声音带着哭腔，\\"同伟啊，张大柱他们把责任全推你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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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突然炸响惊雷。祁同伟看着审讯室墙上的《野生动物保护法》，第35条的字迹在闪电中忽明忽暗。他想起自己在生态种植培训课上，曾对着村民们说\\"要敬畏自然\\"，此刻却成了破坏生态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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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保释回家，村口挂着的\\"全国生态示范村\\"横幅在风中猎猎作响。张大柱带着几个村民堵在他家门口，手里举着联名信：\\"祁同伟必须辞职！他害我们拿不到银行贷款！\\"王婶站在人群边缘，欲言又止地搓着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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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在月光下显形，眼睛里映着满地狼藉。\\"法律和道义，\\"它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就像两条相交的山路，有时并行，有时却走向相反的方向。\\"祁同伟蹲下身，摸到墙角的化肥袋——那是生态改革前剩下的，袋口还沾着发霉的菌棒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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