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在扰动空气,其余的部分凝滞且干枯,摄像头则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它这会儿正拍摄着行方长的脊背,它被被子包裹、正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轻轻颤抖着。
在药物带来的昏睡感中,他辗转反侧,有时仿佛看到陌生人就站在他床前俯瞰着他,有时又觉得手机上有新消息传来,里头满是他被侵犯的照片,整个世界都在摇摇欲坠,陌生人凑在他耳边,用舌头舔舐着耳廓,他的声音如蜂蜜般流进耳道:“来日方长。”
行方长惊醒过来,脊背沉重得像有铅块压在其上,床头手机的指示灯一闪一烁,是大关又发来了消息:“仓库又来了不少样,放假回来有得忙了。”
尽管如此,但大关本人似乎已经在实验室里了,行方长把手机摁在床上,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下午发来的消息,距离现在已经有几个小时。
接着一个念头跳进了他的脑海,陌生人说,剩下的假期是留给行方长休息的——然而万一,并非如此呢?
如果是他因为某些原因而没法在这里呆满整个假期呢?
行方长因此而颤栗。
但他死死压抑住一涌而上的、现在就冲去公司把一切搞清楚的念头,他伏在床上,不让摄像头拍摄到他突然剧烈起伏的胸口。
“每次放假后不都这样吗?”他一字一句地回给大关,忽然在想手机对面的人是否正窥探着他的表情,“幸好我没有被叫去加班。”
一时间没有回复,行方长继续趴在床上,天色渐渐暗了,很快不开灯陌生人就会看不见他的脸。
奇怪的是陌生人并未对此提出异议,行方长觉得,以对方一贯的行为,一定会对他的隐藏暴跳如雷。
……或许这也是他的“温柔”,就像冰箱里的那碗粥一样?
行方长动了动唇角,没有试图让自己露出任何表情,他又有点饿,于是便摸着黑起来翻了块面包,他在黑暗中思索着自己的将来,外头草地上的路灯惨白地亮着,在草地上方晕开一圈昏光,恰好照亮了下头长势不良的剑兰,它病怏怏的,看起来像活不过这个冬天。
他看着那些东西,笑了一下,折返回卧室,把前天拉开的窗帘又彻底拉上,室内只剩下笔记本电源的些许光亮,行方长把它一把扯下,合上了笔记本盖子。
而后他便窝在黑夜中,一动不动,一声不响,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是清醒的。
天明姗姗来迟,等他睁开眼睛,外头的天色像是笼罩上了一层暗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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