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边就是离陛下最远的军营。”
杜衡将颜煜引进其中一间营帐,里面只有一张临时放置的床铺和一个冒着热气的浴桶。
“颜..公子。”公公两个字对着这样的人,杜衡实在叫不出口。
“陛下一时半刻应该不会让你回去了,你便在此沐浴休息吧,跟在陛下身边一定不敢睡踏实,趁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觉。”
“多谢,我是降臣,谈报答是天方夜谭,感激之心是真的。”
“我什么都没做,说什么感激不感激的呢,你沐浴休息吧,我还得回去交差。”
颜煜轻轻颔首目送杜衡离开。
如杜衡所说,他也很珍惜远离裴谞的时光。
热腾腾的水洗去了一身的疲惫,但手掌上的伤却被热气烤得更加刺痛。
不大的帐子内水汽弥漫,颜煜将头浮出水面,脸颊和身体被水染上淡淡的粉色。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鲜血滴入浴桶,在水面散开慢慢下沉。
颜煜把手搭在浴桶边缘晾着,五脏六腑一阵一阵的抽痛。
他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恐怕活不过十天半月。
江洲地处南境,多水患,裴谞一统天下需留下江洲的臣子来了解情况。
王尚书曾钻研于此,亲请治理过几次水患,若是他与裴谞举荐,也许王大人可以先保住性命。
哐当!
帐外突然传来陶罐碎裂的清脆声音,而后是几句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