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作风,整个大家族上百号人家家皆是父慈子孝、举案齐眉,然而喜欢收藏古董紫砂的三叔公一直在和地下世界的黑市做违禁药品交易;总是温婉娴雅的四姑妈曾经在十八岁和音乐家男友私奔去国外醉生梦死了大半年最后堕胎回家,在二十年的婚姻生活中至少包养过不下六个有名有姓的情夫;每一年的家族聚会上摸着我的头嘱咐好好好学习振兴家业的二爷爷其实包养了三个年轻的女演员,常常带着情妇们出海三四天寻欢作乐。
“含章,你是这一辈的长子嫡孙,要给弟弟妹妹们做个好的表率。”
开什么玩笑,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用那些腐烂到故纸堆里的名词教育我拘束我。
我当时不过是个瘦削的少年,只是沉静而得体地应对着长辈们的要求,并再一次得到各种夸奖。
这副乖孩子的面具,我一直带到十四岁。到了选择大学的时候,我身边的人一应都劝说我选择对家族生意有所助益的数学和机械,我却早早开始联系大学古典文献学专业的教授,已经谈好了录取事宜。
为什么是古典文献学?
不要误会,并不是出于多么热爱那些故纸堆里的内容,只是熟悉而已。
无他,唯手熟尔。
在我独处多年的少年时光里,我都是待在祖父的书房里翻阅他的收藏,他的本意是使我早早接触生意上的往来,但是我对那些繁琐到无聊的文件并没有兴趣,反而总是沉迷于那些散发着樟脑味道的古代书册。
长辈们当时不以为意,还夸我难得稳重,小小年纪能够耐得住性子钻研别人不愿意投入时间和精力的文献中。
“你真的有耐心,将自己的一辈子投入到我们学科中?”
在我面试的时候,老态龙钟的学科泰斗向我投来将信将疑的眼神。
在能够对自己的头脑进行改造的科技环境中,一个十四岁的大学生并不算罕见,只是那种少年天才往往会选择更要求个人天赋与灵气的数学方向,而不是细致到沉闷的古典文献学。
在什么山头唱什么歌,我自然是在老先生面前又一次表现出诚恳而专注的态度,其实选择这个方向只是因为我已经足够熟悉我将要接触的研究内容,可以在正经事之外腾出足够多的时间去消遣。
那时我以为最愉悦的消遣,就是一个人安静地在临海公寓的斗室内独处,品尝白日的无尽天籁与夜空的满天星斗。
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可是我遇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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