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三天没吃饭,这人果然比之前又憔悴了许多,而且面上毫无表情,被俘之初他起码还有些愤怒仇恨的样子,如今却如同出了家一般,到如今却仿佛什么念头都没有了,一心等死。然而即使是在这样心如死灰的情况下,张士德也没有显露出颓废潦倒的样子,那坐姿神态仍然从容庄重,纵然因为身上乏力而有些糜软,却也仍是尽力端着风度。
徐达伸出手来捏住张士德的下颏,将他的脸抬起了一些,猛盯了两眼,叹了一口气,道:“九六兄弟,你这又是何苦?我家吴王并不想伤你的性命,何必这样消耗着自己?如今你这个样子,连我看了都心疼,更何况是那五百里之外的张吴王?”
张士德倏地睁开眼睛,徐达这话头儿又有点不太对劲,都说这人是个禀性稳重谨慎的,说话不多,可是对着自己却怎么这么絮叨?而且半点都不干脆利落,反而有点黏黏糊糊,据说他在军队中命令一旦发出,便绝不改变,如今为何如此拖泥带水?这含糊的模样简直跟自己的哥哥有得一拼,就你这个样子,能治军吗?
张士德鼓起力气狠狠地一扭头,将自己的下颏从徐达手里脱了出来,沉声道:“你放尊重一点。”徐达,你当我是娈童小倌儿吗?
徐达微微一笑,打开食盒,取出一碗粥来,舀了一勺送到张士德嘴边,声音愈发温和地说:“九六,这是刚熬的鱼片粥,米粒熬得很烂的,你喝一点吧。”
张士德一看他这动作,心中更加腻歪,暗道徐达,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三岁的孩子吗?还带这样喂食的?别说我已经这么大的人,从小我们那一帮子撑船运盐的人家之中,也没看见过有谁这么哄孩子吃饭,饭菜端上来那都是一群狼,还这么连哄带劝的?这得是有多矫情,还得让人喂饭?
张士德自从被俘以来,压抑怒气已经很久了,依着他的本心,此时就想把徐达的手一把打开,然而张士德是个端庄厚重之人,纵然是贩私盐的出身,却也读过几本书,进退向来有礼,这么泼的举动,也是他所做不出的。徐达诚然有些过分,然而自古人恶礼不恶,他虽然是自己的仇敌,但这一番动作终究是不含恶意,反而是一番好心,若是自己真的这么做了,“不识抬举”还在其次,实在是显得自己粗鲁了,仿佛困兽一般失了理智,惹人笑话,那样的话不要说徐达,连自己都要看轻自己了。
因此张士德便将头转了个方向,让那调羹离了自己的嘴边。
哪知徐达居然锲而不舍,伸长胳膊把那一勺粥又送到了自己的唇边,温热的汤勺就抵在自己的嘴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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