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林大人。我们此番安顿好了,明日自该去拜会一二,到时候免不了送些礼物,这事你要记挂在心上。”
“是。”
郑氏忍不住转过身,趁人没看见,偷偷拭了拭眼泪。这辈子因为没能给老爷生个女儿,他说活做事总抬不起头来,矮人一截。以前在壁河老家,还有老人帮衬一二,现如今搬到京里,老人念着落叶归根只愿留在老家不肯随同而来享福,第一天便如此,这以后可如何是好。思及此处,他不禁忽觉悲从中来,这趟升迁所带来的喜色也已然被冲刷得差不多了。
何庆山出去了。吩咐管家盯着下人归置东西,郑氏回到主屋收拾行李。没收拾到一会儿,何珏眼巴巴地跟进来了。郑氏瞧见了,叠着手中一张张的帕子,没理他。
“父亲。”见不理他,何珏又可怜兮兮地换了一声“爹”。
“你不回屋归置自己的东西,来我这里做什么。”郑氏冷漠道,“你既不听我的话,从今往后,这声爹也不必叫了。”
“爹,儿错了,儿以后再也不同你顶嘴了。”何珏抿着嘴,声音低低的,头也低低的,像要哭出来一样。
郑氏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他叹了一口气,将叠好的帕子塞子柜子里,走过来同何珏相携而坐,语重心长道:“儿啊,你何时才能长大呢?你以为我是生气,其实我是替你担忧啊。你是我亲子,我自然不会真的生你的气,毕竟你是爹爹唯一的心肝儿肉。你那庶出的二弟,比你小上两岁,如今却早已出落地进退有度,举止得体了。我虽看不惯,也不喜他这幅虚情假意的模样,可有时候也想着,要是你能学到他的三成功力,日后嫁到公家恐也不愁被那恶公公给随意欺负了去。你今年也要满十六了,再这样懵懵懂懂、莽莽撞撞下去……可,可如何是好?”
何珏盯着父亲愁容不展的面庞,虽然能够通过这番言语感受到他真情实意、发自肺腑的担忧,可仍如雾里看花,不知其所虑。谈及嫁娶之事,他不禁有些羞赧,可同时对于父亲的担忧却不以为然。为了不让父亲继续担心下去,他只好点头,佯作承诺道:“爹爹放心,儿子会努力向弟弟学习的。”
郑氏闻言,幽幽叹了一口气,沉默半晌,苦笑着摸了摸何珏的头,只道:“珏儿,你为人太过单纯善良,我有时候都觉得你不像我的孩子。当年我收拾何琅他爹——燕楣小贱人和他肚子里的孩子,爹半点不曾心软,也不曾后悔。可如今,为了你,想起来竟有点后怕了……珏儿,爹只要你记住一句话,何琅此人心机深沉,野心勃勃,表面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