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朗的小孩,相识之后,倒少了几分最初的拘谨,逐渐变得落落大方起来。交流不多时,叶祥便从他的口中大致了解到了他家里的一些情况。她不禁在心底笑道,倒是个好骗的孩子。若有人存了坏心刻意相骗,他如此赤子之心坦诚相待,岂不是很容易上当受骗,凶多吉少么?
从岁安的口中,叶祥得知,他的父亲便是居住在此的一名暗娼。早年在龟公手下惨遭盘剥,而今年老色衰,恩客稀薄,没了利用价值,免不得遭人排挤。无奈之下,只得拿出辛辛苦苦存下的积蓄,打算赎身离开,不惹他人眼嫌。但他五岁那年便被卖来伎馆,这辈子除了伺候女人,别的半点不会,出去之后孤身一人带着孩子,又该靠什么生存呢?
碰巧那龟公前不久刚刚大病了一场,见此情景,忙惊坐而起,携了岁安他爹的手,长一句短一句哀叹道:“儿啊,爹也不多要你什么。赎身的钱,按规矩来,该拿几分,就拿几分。说到头,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该知道我这人最是心软,见不得旁人犯糊涂。你今日走了,却是有没有想过接下来同岁安爷俩,究竟怎么过活?”
他说得真情实意,伎馆诸人听了却暗地里笑掉大牙,只背过身来狠狠朝地上啐一口唾沫,纷纷心道:呸,这老鳏夫若敢自称心软,改明儿天底下不知又有多少人跳出来称自己是弥勒佛的弟兄?要不是他整日在背后捣鬼,指桑骂槐地说人家父子俩没本事、软屁蛋,占着茅坑不拉屎,人家能被逼到今天这幅局面?
人常道,伎子无情,戏子无义。然而就连他们这群人也知道什么叫做“知恩图报”!偏生这老匹夫鸟尽弓藏,过河拆桥,把人利用完了,翘脚数了钱,便恨不得一脚踢得远远地,打的“眼不见心不烦”的如意算盘。便是养牛的人家,等牛老了,也念它一份昨日恩情,虽不说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说到底却有一处遮风挡雨的安身之所,糙米碎糠也能填饱肚子。更何况活生生的一个人呢!
那鳏夫刻薄吝啬了一辈子,许是大病一场病怕了,害怕自个儿这辈子没做过几件好事,到时候下了阴间,阎王娘子惊堂木一拍,便要判他入那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火海、涮油锅,永世不得超生。临到头了,难得良心发现,只拍着岁安他爹的手,假仁假义道:“你若出去住,还不如就留在这间院子里。南边角门那儿还有一处耳房,先前看门的人有事走了,正好空出来。我看你也不容易,倒不如赁了这间屋子,安安心心留下来住。”
那男人晓得眼前之人狮子大开口的秉性,不由面有难色道:“我如今赎了身,恐怕没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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