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得意,艾伦没送走,艾伦回家去了,它的妈妈、它的弟弟妹妹在农村久居,此番离去乃是思乡情切,就像我身在外地常常想念得意。
同样,收养艾伦的那户人家十分善良,对待艾伦比我们更好。得意不怎么服气,愤愤地问能有多好?我说每一顿都给艾伦吃金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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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好。
“那的确……很好。”他沮丧地妥协了,要知道,得意不被允许这么做的原因,仅仅只是我告诫过他负担不起首饰的费用。
“我难道不是艾伦的家人吗?叔叔是我的家人,所以这是我家……我还以为,这里也是艾伦的家,”他在伤心的时候口才竟然很好,但这么失魂落魄地看着人,这也不值得有谁高兴,“艾伦能不能留在这个家,不去那个家?”
照顾得意这么久,对他说“不能”是世界上最难的事。小孩睡下后,我去书房处理工作,邮箱里又多了几条精神病治疗机构的揽客广告,我一边删除,一边回忆与社工见面时的交谈内容,对方有记录我的工作邮箱吗?我拿不准,那个戴红袖章、好管闲事的中年女人,找到我的办公室来,笑起来面容和蔼,说话也格外拿人:“我晓得嘛!我也养狗,那小狗就跟小娃娃一样,带着身边这么多年咯,多多少少也要有点子感情的嘛!随便就送走、就要拿起安乐死,哎哟,我太舍不得了!”
“你家那个傻儿,跟你非亲非故,每天还照顾他、养他,带他出来晒太阳,季老思,你好贴心嘛!出了这种事,也不是你能预料的,跟你有啥子关系嘛?又不是你的责任噻!”
她好像很感同身受,“而且他才来你屋头(家里)好久嘛?出切浑耍(乱搞),把自己整死!值不值得你对他这样好诶?”
我揣摩着她的用意:“你说的意思是,现在这个人,倒不如一条狗了?”
女人赶紧摆手:话不能这么说!
“只是他现在这个……”她压低声音,一只眼睛瞪大,一只眼睛眯小,朝自己的太阳穴指了指,“这个脑子!哎,你晓得的嘛,不大适合住在我们这点咯。季劳斯,都啥子年代了,现在那些精神病医院,设施、医生、疗效,都好得很嘛!你又有这个能力,能不能找个……”
除开得意,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说出“不能”这个词,但我或许早该想到——至少要早在给得意解释“永远”的含义之前,无论在我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