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都蒙了薄灰,一直未被丢弃的原因不明。
至少,季有心的住处该保存着一副他们结婚时的合影,可那也不能证明我的爱人——我拥有过的爱人,曾乐观到让人嫉妒,在这个世上的大多数时刻,他的状态并不像婚礼上那样,只要在我身旁,我的爱人总是面带微笑、双眼发光。
书房的地板上散落着五花八门的画纸,蜡笔尽数折断了,一根完整的也找不出来。没人敢动手打扫,唯独照片一张不漏地被捡起来,叠好了,放在书桌上最不起眼的地方,整齐又小心。我拿走它们,开车到荒地上抽烟,看日光渐渐衰亡,夜色漫过天际线,星星一颗接着一颗点亮,胶纸在火光里卷曲、褪色,丧失形状。
烧相片的味道很臭,我又抽掉一包烟,才慢慢忘却那些从指尖溜走的、似乎属于夜风的气息。
回家后,小狗和小孩都蹲在食盆边发呆,我把夜宵往餐桌上一放,两只小动物趋之若鹜。给得意剥虾,他捧着脸问我照片呢?我答说藏起来了,在夜里,常有只对主人家相片感兴趣的小偷出没。小孩警觉地舔了舔手指,提议我将照片藏在床底,比如他失而复得的藏品罐就再没有出过意外。
我看着他,后知后觉自己永远不会忘记温格的模样,只是得意我身边呆得越久,这种执念反而越显单薄了。
不久后,严彬邀请得意回去上班,其实也就让他偶尔来帮帮忙,和同龄人说说话,做点简单活计,而言下之意,是觉得小孩深居简出地不与外人接触,对他的恢复有害无益,我没想太多便答应了。这两口子偏爱他如斯,没干几天就给小孩发奖状,拿回来我一看,竟然盖的阅世公章,是这小店的最佳员工真能给简历添色还是怎么地?
况且小孩根本不干店员那工作,在咖啡馆不过就是玩、闹,洗杯子和洗杯子,不论我那天在与不在办公室,得意都要在回家后拉着我唠嗑——单方面叙事,讲话结结巴巴,用词单调,不成逻辑,还不许有谁插嘴。但凡我透露出一丁点儿打断他、从座位上离开的意向,小孩就要急着伸手,捂住我的嘴巴或眼睛,有时你对小猫小狗这么做,它们确实会呆住不动。
饶是如此,我的顾虑也很快印证了,"段嘉"很快成为他故事里的高频词,我连续听了几天,极不情愿地回想起年轻学生曾找到我家,想探望得意却被赶走的往事;想起在我以为他会轻易放弃,却照样骑着小电驴拐进我家车道的情形。段嘉提着两大箱荔枝,脖子和手臂晒得黝黑,信誓旦旦地说得意肯定爱吃这个,季老师,您一定让他尝尝,我家特产,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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