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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如此用力,以至于剧烈咳嗽了起来。他咳得撕心裂肺,但还是止不住大笑,弗兰西被他的样子吓到,想过去扶住他干瘦的身躯,被突然冷静下来的希尔洛一个眼神制止了。
弗兰西复杂又心酸得隔着一段距离望着他,犹豫半晌,终于说出口:“请您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就当是为了……”他痛苦得吞咽着嗓子里的酸气,艰难得说出那个从不敢在希尔洛面前提到的称号:“为了…….雌父,为了他!如果他回来了,看到您这样,一定会暴怒的。”
那孤傲的雄虫仅仅点点头,勉为其难说道:“好吧。”
弗兰西没有想到自己的话竟然真的起了作用,他的雄父一天比一天振作起来了。他恢复了饮食,精神变好了,但弗兰西却更加担忧起来,因为他的苗头越来越不对劲了。
弗兰西知道,希尔洛是那种非常擅长伪装自己的虫。恐怕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的雌父,没谁有能耐时时刻刻猜出他的心思。带他去看心理医生更是无稽之谈,他双商凌驾虫族之上的雄父能把心理医生玩得团团转,只会开出一张又一张正常的结果单。
这只虫的心门永远关上了,不会再为任何虫敞开,甚至是他的子孙。
希尔洛时常坐在花园的椅子上,他会看一本书,或者喝一杯茶。不论怎样的休闲,椅子的方位总是朝向敞开的门厅,从这里,能正好看到正门。如果门突然打开,走进了谁,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失去了家庭主雌的庄园,主人又不愿意再娶,就购置了仿生机械管家处理家务。
每天早晨,当他迷迷糊糊有了意识时,总能听到外面厨房里的动静。脑子里自然就浮现出高大的雌虫围着可笑的围裙在忙活早饭的场景。他就那么一直闭着眼,躺在床上,不愿意起床,仿佛是在等待着一道熟悉的脚步声打开房门,靠近床,低下身小心翼翼偷一个吻。
可他始终没能等到那个偷吻的虫。
他要是还活着,一定会回来找我的。希尔洛笃信着。
他告诉自己,也许那只蠢狗在碰撞中失忆了,流落到哪个荒凉的地方,也许他再等几天,这只老狗就会恢复记忆,抓狂得想办法回来找他了,到时候他也要装作忘记了他,再跟他说,他娶了两房雌侍,让那家伙又气又急。
过了大约十年,希尔洛才渐渐开始梦到自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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