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村的,不懂用银行卡,只会收现金,并且常年有“跳大神”的业务,年前去付钱几次都扑空,大概年里想起来,会亲自上门索要。
伊万答应了,在淅淅沥沥的雨夹雪里回了村子。
农村的年事实上比城里要热闹点,只是雨雪降低了些热情。零下两三度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自己的床铺最冷也只条薄棉花毯和条棉被子,漏风的木板门是常年不懂得关上。几日未睡,床铺泛出潮意,外面在下雨,没法晒,伊万只将被子掀开了晾晾。
他如今在半小时自行车程的镇里所小学谋了个职,教些简单的abc,而现在小学放了寒假,他也无事可做了,能够每日睡到八九点,出门感受感受乡下的特有年味。村里的野孩子看见他,纷纷跑来围观,伊万很友善地说:“你们好。”
野孩子朝他扔两个甩炮,观察他的反应,而他依旧笔直着,面露微笑。孩子们又扔几个甩炮,力道不足,没有响,伊万穿着翻毛硬底的厚皮靴,脚碾上去,噼噼啪啪响成了串。
他那两条腿又长又直,那双靴子则是线条刚硬,屈腿伸出踩碾的姿势透着种少见的狂野和刻意收敛的力量感。野孩子们福至心灵,幡然醒悟,这人不能随意戏弄。
“老外,对不起啦!”个野孩子说道。
伊万露出不解的表情,不知道孩子们怎么突然说对不起,只下意识接口说:“没关系。”
个佝偻老太太忽的从屋里走出来,叫骂道:“作死的野小子!去别处放鞭炮!
噼里啪啦吵死人!”
伊万吓了大跳,不知道怎么会从自家大门里走出这么个老太太!
老太太穿了件老式的花布衣裳,脑后是个花白的发髻,走路有点佝偻,看到他,倒是颇为和气地笑:“老外,会说中国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