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杵缓缓流下。他望着浓稠的血迹,方才察觉又失态了一回,便笑道:“在下随便说说罢了。殿下恨不恨我,与我何干?”
林麒见陆谅峤这一下放出了大量的鲜血,又见自己指腹上窄细到几可忽略不计的伤口,闻言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雪医,你为了殿下,可真谓呕、心、沥、血啊。”
“林公子还请放心,你想在他面前献殷勤,日后有的是机会,不需喝我的干醋。”陆谅峤眼见所流的鲜血差不多了,便扯过一块白布随意在手腕上缠了几圈,手掌在臼口上潇洒一拂,暗运到掌心的内力已将臼中药液凝成了一小块暗红色的脂膏。他将脂膏放进了一个木制的小盒子里,推到了邬玦面前:“有了林公子所采的清曼陀罗,合欢蛊的发作间隔可由原本的七日变成一个月。六天之后你的蛊会再复发,到时涂在后面便可。”
“还望雪医这回不要像上次那般失策才好。”邬玦接过木盒,忽然想起什么,又咬着牙问道,“我体内的两种迷药药性,可去净了么?”
“殿下放心,自然是去干净了。”陆谅峤微微一笑,收起桌上的药草石臼便转身离去,不知为何,背影在昏暝的光线下竟现出一分盖不住的疲惫。
邬玦心念一动,恍然想起他此行下山的目的。在京的这十几日里他心绪不定,除去第一日遣散了自己的暗卫们外,便再也没怎么关注过朝堂中的暗流涌动。
除去国与国之间的倾轧试探,他早知道了林麒为邬陶所救,早知道了他与林麒的身世,早知道了自己的求而不得,那么是否……也早知道了邬陶对他的爱?
无端的,邬玦想起当日赴宴前自己濒近失神的时候,他说的那句——
“殿下,没人会不爱你的。”
林麒爱他,邬陶爱他,那……他自己呢?
你可信么?雪医也会爱人?
“阿玦。”
林麒还坐在石桌前没走,打断了他的思绪。
邬玦虽然被邬陶解开了多年的心结,心却依旧乱糟糟一片,见到林麒更是烦乱无比,不知胸口那片茫然的空落是否只是因为愧疚,皱眉问道:“有事么?”
“你现在还想走么?”
林麒的目光依旧澄澈如秋水,满怀少年人的坦荡磊落与热烈。邬玦总是难以直视他这样的目光,这让他想起早晨那场糊里糊涂的性爱,林麒用温柔又深情的目光祈求他不要轻贱自己,顽石都能在这注视下瞬间开出花来。
可顽石会裂,冷铁会锈,他赴末日的心却连天火都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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