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谅峤神色不变,对着还没回过神的林麒轻咳了一声,披散着外衣起身下床,虽不如邬玦那般赤身裸体,也是十分的衣衫不整,不用细想也能猜到发生过什么。他将一瓶药膏默默放在碗筷狼藉的桌上,对着林麒轻声提醒道:“林公子,我想他们兄弟应该有话想单独说。”
眼下这番尴尬情形,陆谅峤却表现得只像是看书被人打断了一般。林麒先是呆呆地“哦”了下,好半晌都却没动作。直到陆谅峤再次咳嗽了一声,才骤然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红着脸从床上急急忙忙地跳下,又是担忧又是歉疚地看着已经彻底僵化的邬玦,明明有万般话语欲言,张口的时候却只能叫出一声酸涩无力的“阿玦”。
脚像是生了根,明知自己留在此处没有任何用处,可林麒还是忍不住想看着邬玦,想说你别哭,想说到时他若是嫌弃你你能不能多看我一眼……
“林公子,徒留又复何益?”陆谅峤垂眸,竟似是轻笑了一下。
林麒这才失魂落魄地转过身,不敢多看邬陶一眼,只是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偷偷以眼角余光打量了一下,后者忽然冷冷地直望过来,修罗般的杀意竟还未彻底散去,登时将林麒喉咙中所有想要解释的话都钉了下去。
很快屋中便只剩下邬陶与邬玦两人。邬陶放下手中染血的长剑,拿着陆谅峤留下的药膏坐在了床沿上,扯过从邬玦身上滑落下的被单,声音低哑极了,唯有语气依旧如往常一般柔和:“伸手,我给你上药。”
邬玦安静地看着他,正想要抬起手的时候察觉到自己下身一片冰凉的湿意,闻到了空气中还有未曾消散的、浅淡的腥骚气。他浑身冰凉,骤然醒悟过来,掌心的痛楚终于传达到脑海,却根本比不上胸口近乎窒息的难过。
连续的高潮以及紧随之后的极度刺激,他竟然在邬陶面前射尿了!
邬玦嘴角抽动几下,像是想笑,又像是要哭,咬着牙默然良久,最后却只是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更紧,缓缓远离了邬陶,哑着嗓音冷硬地开口:“我不是你弟弟。”
邬陶根本不理这句,只是固执地重复:“伸手,我给你上药。”
说完这句之后邬玦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连看一眼邬陶也不敢,慢慢地软躺下身子,在被子下屈腰缩成一团,声音发颤:“我不是……你弟弟。”
“你若是想,就永远会是。”邬陶的声音温软得像是晴朗冬日里天际的暖阳,语气依稀还是幼时候哄高烧的邬玦喝下苦口良药一般,“小玦,我给你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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