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探出脑袋时,脸颊红得跟屁股一个颜色,也不知道是哭得太用力涨红了脸,还是羞的。
“哭累了?”重华不动声色地问。
黎小心翼翼地点头。
“喉咙疼么?“
再点头。
于是重华递给他一杯水。
黎乖乖接过,小口小口啜饮着,听得殿下问他:“休息一会儿再哭?”
“咳!咳!咳!”
他一下子呛出了眼泪。
”阿黎,阿黎不敢了……“
黎到底没有胆子大到主动挑战重华的耐心,趁着殿下还肯给自己好脸色,细声细气地道歉。
重华抬手拭去他眼角的泪花,顺带戳了戳他的脑门:“还咬孤,嗯?你是小狗么?”
黎仔细品着这话里的意思不是生气,倒也不煞风景地认罪,反而大胆顶了一句:“阿黎是殿下的小狗。”
说着,他忍着心里的紧张,抬手轻轻抓住殿下还没收回去的那根手指,带到嘴边舔了一下:“汪呜?”
软绵绵的舌头舔得重华的心里也一片酥软。
“说说吧,”重华叹了口气,问他,“为什么一定要预备侍奴?”
黎垂下头,双手捧着重华的手指,倒真像是小狗捧着肉骨头似的。
若能说得出口说他早就坦白从宽了,宁可挨揍也不吐口,就是真的很不想说。
可殿下都这么问了,要是不解释地清清楚楚……殿下会不高兴。
他不想让殿下不高兴。
沉默了一会儿,黎闷闷道:“若是,若是哪天殿下想尝新鲜……宫里的总比外面的好。”
他吞吞吐吐地解释,不仅仅是宫里调教的侍奴乖巧可人,也是因为这些侍奴都是无根浮萍,怎么都越不过他去……总好过殿下被哪位身份高贵的神灵勾了去。
重华没想到他还在琢磨这个,有些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头:“阿黎是怪孤对你冷淡了?怎么总想着孤会腻了你?”
“阿黎没有,”黎吸了吸鼻子,小声道,“殿下待阿黎很好,很好很好。”
“只是,只是未来太久了,阿黎害怕。”
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百年千年万年……长生路漫漫无尽,他真的能一直让殿下喜欢吗?
黎没有信心,又不敢一再拿这些心事去烦重华,只能自己暗地里寻思,想一些不知道有用没用的法子。
重华看他说着说着又要掉眼泪,也实在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