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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我长得不赖,这就是为什么我能掀开那些中年男人的马车帘子坐上去而不被赶下来。我的学生时代认识很多这样的人,他们也不是个个都有钱。不过我的要求不高,只要肯为我敞开口袋,我不在乎里面有多少。
有一个英国来的胖男人,我17岁的时候他大约是我现在的年纪,当时我能记得他的生日,现在只剩下一个模糊的窗户背后的影子。他经常说爱我爱得发狂,却一次也没有吻过我,甚至连抱住我都好像会把他自己给吓一跳。他有钱,一度用这些钱把我捧得恃宠而骄。我记得有次我说我喜欢喝茶,于是他就带我去了一间茶铺。侍者奉上菜单,我翻了两页就注意到,越往后价钱越贵。
我瞥了他一眼,故意像数钱那样哗啦啦往后翻到底,他那副混杂着吃惊和无可奈何的纵容的表情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尽管我一闻到他嘴里的槟榔味就想吐,但那时我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他嘴角边啄了一下。他说他已经做好付任何价格的准备。我说好啊,那我要——我要喝柠檬水。不,咱们去找冰淇淋车!然后我喝了六块钱的柠檬水,吃了双球巧克力冰淇淋,还有炸猪排、奶油香蕉船……都是一些廉价的东西。他后来供我一直读完大学,远不止一杯好茶的价钱。
他在五十岁出头的时候死了。我听说他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呢喃我的名字,而他家里的人没有一个知道我是谁。我听说他的葬礼简朴得寒酸,财产在死后被一干亲戚瓜分殆尽,而参加葬礼的不过寥寥数人,很可惜,我不是其中之一。那时候我在公立医院有一份工作,准备要去印度,而在那里我会碰上阿富汗战争。我当然可以出席葬礼,只要我肯承认我的身份是一个从高中时代就睡在他身边的娼妓。
所以,我不得不装作不认识他。或许正因为这样,他开始恨我,不会再原谅我。未来的日子里,他经常来找我,像生前那样什么也不做,远远地注视着我,用一双忧郁的眼睛。我求他不要扰乱我的梦境,他很顺从地答应了,从此只在我醉酒的时候到来,就像现在。
“你过得好吗?”我问。他没有回答。
“这是我的小女朋友,佩特拉,”我指着土沟对他说,“她没有什么脑子,你千万照顾她一下。”
沉默。
我说:“我爱她就像你爱我那样。”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走远了。
我从此再也没见过他。
我睡了一觉,拖着头重脚轻的身体栽回车里,车里古龙水混合着尸体的余味太恶心了,我的胃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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