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回起头来,睡眼惺惺松松的,道:“凌叔来了?”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回身去看墙角的沙漏:“什么时辰了?……申时了……”
许是刚睡醒的缘故,思绪有些慢滞,想了下才道:“这时辰,尚义堂的补给该到了吧?”有些不可思议:“我竟是睡了这么久。”
凌涪道:“未时就到了。你要犯困,就去床上睡会,别强撑着,把自个儿熬坏了。”
常千佛笑道:“没事,睡一觉就精神多了。尚义堂谁来了谁?”
凌涪道:“冯老亲自带的队。你也知道他那急性子,片刻呆不得,茶没喝了一口就急着去了疫区,说是晚点再来给你请安。”
常千佛笑道:“看来冯老这几年身子骨越发劲健了,敢了这么长的路,还有这劲头。”
凌涪笑道:“可不是,亮起嗓子还跟破锣一样。”
心杨端了热茶来。
常千佛低头饮茶,眼微垂,正好见着被纸镇压着的半幅笔墨,抬手装作拂茶沫,宽大袍袖覆上桌,正好遮了那半幅字。
凌涪看在眼里,深觉失落。
公子爷竟是畏惧提防自己至此。
原先的话按住再不提,只说了些物资调配的事,便从议事厅出来了。抬头望天,叹了口气。
耳边无端响起徐攸南的声音:“我便常常后悔,为何当初不能多容他两年……”
罢了,都随他吧。
穆典可抱着账本,看见面前被骂得低头噤声的一排老少爷们,说不惊讶那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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