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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攸南握着茶杯,悠悠望着天边浮云:
“人生百年光景,做的多少事是有用的?我近来时常有梦,梦醒怅然,最怀念的,还是昔日在长安时,赤脚上树摘桑葚果吃,或在秦娘河边,枕着草叶睡上一下午,或者看那村女撷柳编个藤条篮子,采草做个蜻蜓蚂蚱……最是无用,却偏生让人觉得快乐。”
徐攸南动起情来,语气神态拿捏细致,极富感染之力,让人不自觉地跟着伤感。
这一点凌涪是见识过的。
云来客栈被围那一日,刘妍身边的侍女进院刺杀,徐攸南洒下那一片金叶子之前,那席:“莫再为贼,莫令家中老父忧心。”直叫常奇黎笑笑等人红了眼眶,同让凌涪唏嘘不已。
事后才得知竟是谎话一篇。
有此经历,凌涪自也不会为他这番话动容,道:
“檀却再也不会脱履上树,只为那一口桑葚;也不会耗费大把辰光,在草地酣睡;看村女织藤条篮子。
人生在世虽然短暂,但总有些使命,是值得坚守的,而有些事是不可为的。”
徐攸南笑道:“凌管家可有为心中志愿舍弃了什么?”
凌涪道:“有。”
譬如纵马山林的自由。可是那跟他现在做的事比起来,实在太微不足道。
徐攸南道:“凌管家卫道牺牲,所以觉得常公子也该效法于你,有所舍得?”
这话便有些诛心了。
凌涪容色不变,语气依旧平和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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