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的人自己回来了会去看。
原是这样打算,袁芳却比他自己更上心。即使她其实也看不懂上面的一串串数据是什么意思,仍执着地拿报告和药瓶念叨着对比,试图搞清楚每一种的服用剂量。
云罗就抱着腿坐在她身边的沙发上,也不吭声,下巴抵住膝盖歪头看。目光落在空白无字的药瓶外壳上,沿着序号从一默数到七,猫一样安静。
左不过是吃药而已,要吃多少,吃什么,对他来说好像也不很重要。
拿到报告的这天晚上,云罗接到一通电话。是一串未储存的号码。手机刚在桌子上震动时他没什么反应,盯着看几秒,像是先确认那动静是否真实,然后才点开接通。
电话那头忽地涌过嘈杂的人声。片刻后静下来,只留下一个人的声音,沉重缓慢的呼吸和风一起灌进耳朵。
“……在做什么?”
那人轻轻吐出一口气。有点像冬夜里徒步沙漠的旅人,披着满身霜雪,终于寻到一处可以放松的小屋。
习题做太久,窗户忘了关,房间里雪松气息散得很淡。握笔的手指早被风吹冷了,不小心碰到耳垂,指尖触及的软肉却是烫的。
“做作业呀……”
他觉得渴,咽下唾沫,心不在焉回答那人的问题。一天的行程,一日三餐,送药的医生是男是女,像汇报作业,听起来一板一眼。只是手机悄悄开了扩音,离耳朵远了点。
是那风声吹得他耳热,他想。
他们一句一句地聊没有意义的话题,气氛居然还挺随意。宋晏程让他收好药,先不要吃,云罗也不问为什么,温顺地应声。指腹碾动着习题册的页角,折拢又展开,道完晚安,挂了电话还在尝试着抚平。
但那皱褶比他固执,他只好放弃。作业早做完了,英语多做了三张卷子,数学下周二有小测,应该多练,也已经写了十余页习题。接下来要做什么?他坐在书桌前,忽然有些茫然。
良久,他起身关上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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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的时候,云罗开始断断续续做梦,在空寂的深夜。
在他刚走完的短短十余年人生,有两段日子最多梦。一开始,他总是在梦里找人,是他出生的那个家,因为怎么也找不到,每次醒来都高烧一场。后来陆予红着眼眶咬牙搬了家,旧物锁进旧屋,再也不提,才保住了他和季换锦唯一的小儿子。
再后来,云罗重又经历了一次,只是不找人了,换成做同一个梦。那是他小学四年级,第一次拿到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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