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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兰用笔敲了敲桌子,“为什么要杀钱金平?”
“我老婆病了,要钱,他抢了我的铺子,我们只能搬到南田街,那里生意不好做,我老婆没钱治病,耗死了。”冯伟说完,一旁的李明刚接话,“我们从医院调取了你老婆的病案本,还专门问了医生,你老婆已经是白血病晚期,有钱也治不好,这件事医生应该早跟你说过。你杀钱金平和不杀钱金平都是一样的。”
冯伟突然大吼起来。我正靠着墙,被震得手里的烟抖了一下,我朝他看过去,他的两只眼睛像是喷出了一种火红的东西,“谁说治不好?谁说治不好?”他的声音在一瞬间又哽咽了,“钱金平就是该死!就是他害死了秀琴,她去年明明好了一大半,就是铺子没了,她伤心,病又重了……那铺子是我们一起去挑的,她可喜欢了,还说要把地板漆成红的……”
赵兰叹了口气,“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是你不该杀人。”
“你不能理解,我老婆死了,我老婆死了啊……”冯伟哭出声了,我感觉他的样子很有意思,因为我想到了他第一次坐在这把椅子上时,是那样紧绷着,仿佛是一块铁,什么情绪都没有。现在他好像活过来了,就像从一个监狱里逃出来的人,什么束缚也没有了。即便他是在痛苦地哭着,大概是在哭他的妻子。
从他身上,我看到一种自由。他的人生不再虚无缥缈,他的命运也不再捉摸不定。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死亡。我羡慕他,他此刻完全看清楚自己将来的命运了。我和他不一样,我不能确定自己的命运,我的人生是一片漆黑,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什么也不知道。
我吐出一口烟,过了一会儿,听到冯伟说,“我没想杀他,那天晚上我喝了酒,不知道怎么找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