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穆泽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孩只有十岁左右，安静地在自己哥哥身边，却离穆辰有个半个手臂那么远，后面的女人温柔地将手搭在男孩身上。原先看着的时候没有发现什么，现在穆函仔细看去，便能发现男孩在女人手下僵硬紧绷的身体，漆黑的眸子深处已然是片死寂。

为什么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儿子在自己眼前出现的时间越来越少，也越来越沉默。每次见面除去打声招呼，问问学业，他居然跟自己的儿子没有任何交流，不用说了解穆泽的生活。

耳畔还回想着男孩绝望无助的声音，穆函整晚整晚地无法进入睡眠。是不是当自己安然入睡的时候，他的小儿子正在地下室里呼唤他的名字？是不是当自己为谈下个合同而微笑的时候，他的小泽正在承受无尽的折磨？

‘咚咚’，敲门声响起，穆函抹下脸，把照片放进抽屉，

“进来。”

来人推门而入，“父亲…”穆辰在桌前，“小泽已经入学了。”

“恩，”穆函应了声，两人同时沉默片刻，空气总流转着窒息的味道，“他适应的怎么样？和寝室同学的关系好吗？”穆函突然开口道。

穆辰点点头，“寝室同学品行都不错，”略略顿，旋即有些艰涩地开口，“但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小泽没有参加军训。”

身体原因……穆函闭上酸涩的双眼，这么年的虐待，小泽的身体已经被毁掉了，但是他现在连带自己儿子去医院的资格都没有。

“我去学校找小弟好不好？父亲，我领他去医院……”穆辰有些急急地开口，却被穆函伸手打断。

“他不会跟你去的，”穆函深吸口气，缓缓开口，“他现在不会像跟我们有任何牵扯，你若是去了，反而会让他加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