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地退后了几步,但最终沉住了气。
张临知道他手中没有枪,大概是没有来得及,或者明白普通枪支对异形的威胁不大——因此他完全不着急,甚至还希望再稍微等等,他记得裴瑞将军就是死在这个地方的。
果然,舱道口很快显现出另外一个高大的身影,黏液滴滴答答地淌在地板上。
裴瑞将军被射穿后脑之后,甚至还摸了一把脑后的伤口,用不知道是否还能看见的眼睛盯着自己从开壳的后脑扯下来的一片脑干。
肉粉色的,汁水淋漓,充满诱惑。
小跟班忍不住了,而张临并没有在此时阻止它的行为。它猛地发力窜到下面的舱道,像宣告所有权般抬爪穿透了旁边那位哆哆嗦嗦的副官,从里面掏出一截鲜热美味的肠子。
不过正在用巣牙咀嚼裴瑞将军的异形看都没看它一眼。这是显然是一个活在当下的现实主义者,对已经到嘴的食物比较在意,旁边的东西根本进不了它的眼——当然这是引申意义,它本身没有眼睛。
张临忧伤地觉得自己选的这个小跟班略蠢。
异形跟人类一样,个体之间总是会有一定差异的。
张临也跳下了舱道,准备去找一找逃生船的启动开关。在经过小跟班身边的时候,他发现小跟班不太情愿地停顿了一下,似乎有把副官分给他一半的意思。
张临突然涌起一点烦躁。
烦躁的原因可能是……他很想去享用那个不久之前的同族,人类。
他张开嘴对小跟班凶狠地嘶吼了一声,随即就不再搭理它。
于是小跟班又莫名其妙了——它觉得张临的心思简直太难以分辨,时不时就对它发脾气,简直毫无缘由。不久之前他还打碎了它的肩胛骨,虽然也同样救了它的命。那个伤口现在还疼得厉害,愈合的过程就仿佛是又经历了一次生长期。
即使是食物的诱惑也没能阻止它短暂地疑惑一下,它看着张临消失的方向低低嘶叫了一声,意思差不多是“脑子有病”。
而此时脑子有病的张临对着单调的夹钳操纵杆,又开始觉得幻蛋痛了。
这里什么都没有,顶多有关闭舱门的控制器和夹钳的启闭器,看上去逃生船是由主机“父亲”控制的,而“父亲”只听从有权限人类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