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掠过。
这边是难得的天伦(?)之乐,其乐融融,而另外一边则是愁云惨雾。
赵高近些年节节高升,赵家自然水涨船高,住的也不是原先普普通通的宅子,而换成了原廷尉的那处大宅。
“夫君……”容貌娇美的女子一左一右侍坐,面上噙着讨好的笑意,却不显谄媚,反而透出一些天真娇憨的味道,“最近案子少,你也不说多陪陪我们呀!”
赵高捻着其中一个女子垂落的一缕发丝,似笑非笑:“陪你们?”
被把玩着头发的女子身子一僵,像是想到了什么,另一个女子也是惨白了一张脸。
波光潋滟的眸子里划过失望,赵高收回手,冷声道:“不想死就滚!”
两个女子如蒙大赦,连连行礼之后退下了。
忠心的老仆上前,有些担忧的说:“郎君……”
“没事,”赵高淡淡抿了一口酒,随即重重放下酒杯,“我累了,回房。”
老仆连忙应喏,然而在路上又迟疑着开口:“郎君若是恋慕哪家的女郎,只管去下聘,除了公主我们配不上,老奴看就是几位君侯也很愿意和我们结亲的。”
赵家的糟心事不说人尽皆知,在贵族中也是传遍了的。不少“聪明人”都在盘算着赵家夫人什么时候“病故”,风声传得多了,连自家人都隐隐有了这样的念头,无他,女主人实在太坑。
尼玛嫁都嫁了还瞧不起我们郎君是闹哪样啊?当初觉得我们郎君配不上你你早说啊!多少身份尊贵的公主被大王弃若敝履!凭什么你一个楚国旁支家的女儿一副“要不是当初眼瞎嫁给你我就是王后”的样子?
赵高愕然,他什么时候有说过恋慕人家的女郎?
老仆笑眯眯的,一脸慈祥:“郎君房里那镯子,可不就是女儿家的东西吗?要老奴说呀,人家女郎既然肯把这样贴身的东西给郎君,那心里肯定是……”
赵高脸色难看起来,“江叔,不要说了。”
进得房中,见那玉镯还好端端的呆在垫了好几层绸缎的盒子里,他松了一口气,思虑良久,他把玉镯取下,眼神明明灭灭,最后变成了坚定。
家里既然已经走漏了风声,难保不会出什么差错,万一碎了,害了长安性命,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最好的办法是向陛下坦白,即使要问他一个知瞒不报之罪,他也认了。
如果这世上最后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人也消失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长安,是他心中最后的净土。
净土正在玩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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