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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抬起来看向医尘雪:“就算我女儿命格不好,你也一定有法子救她,先生,你有法子的!”
她情绪起伏很大,声音也时而细小如蚊,时而强硬高厉,视线总聚焦不到一处,散乱地飘忽着。男人将她揽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医尘雪静静看着这场变故,眼里始终是淡漠的柔和。
他不是没有感触,只是修了卜术后,他见这些苦难见得太多,刚开始还会眼睛发酸,久而久之便演变成了现在的平静无波。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缘由——
他无能为力。
男人看着怀里宛如得了疯病的妻子,眼里的湿意越来越重:“先生……我们……我们真的没有法子了,求您,帮帮我们吧!”
而立之年的两个人,本应看着女儿风光出嫁了却一桩心头事,如今却两鬓斑白,愁容满面,仿若半只脚踏进了棺材。
“先生……”
见医尘雪不为所动,那男人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忽然将怀中的人推开了一点,让她自己站稳,而后自己掀了衣摆,作势便要跪下去。
但他双膝还未触地,便有股力道撑住了他的腿,让他无法再继续往下跪去。他低头看去,两个纸人正躬身用脊背支撑着他的膝盖。
“先生……这是?”
夫妇二人眼中都有讶色,纸傀之术在东芜盛行他们是知道的,但听说和亲眼见到又是两回事。看起来脆弱不堪的纸人,却能承受住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谈起来都是件奇事,更何况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待到人站稳,那两个半人高的纸人便又缩小回手掌大小,一齐飘进了医尘雪衣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