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相知了,怎会不知晓你的心思?你于爷身上,永远只有更尽心、更竭尽全力的份儿,怎会因着眼下这一时困境便弃他于不顾?”
还未等袭人下一句话出口,晴雯就已急急道:“我也去。我这便去收拾东西。”
“去何处?”
“去寻爷。”晴雯一头扎进了侧房,二话不说将自己箱中的东西悉数哗啦一声倒了出来,急匆匆地收拾着,“莫要想着哄骗于我,我不是麝月那傻小子,不是这般好骗的——你定是为了寻爷才要了卖身契出门的,我也要去。”
袭人于门口处看了他半晌,终是无奈苦笑:“何事都瞒不过你。”
“这是自然!”说这几句话的功夫,晴雯早已收拾了几件衣裳,几把塞成一团,拿布系了个包裹,便也要去与贾母磕头。门口那人却伸出胳膊拦住了他,低低道:“你不能去。”
“为何?”晴雯凤眼圆睁,艳丽的眉眼里一下子放出摄人的光来,像只炸毛的猫,“你既可以去,为何不许我同去?”
袭人将门掩住了,这才把他拉到桌前坐下,看了他半晌,微微叹了一口气。
“此次南下,只怕途中风霜雨雪,催折了你可如何是好?”
“我不怕!”
“你且先听我说,”袭人伸出一只素手,用上了些力道按在他的肩膀上,这才缓缓道,“爷的身边儿,一向只有我们二人伺候。我们跟了他这么久,怕也是最懂他心意之人了。”
“然而此次,且不说如今南海正值倭寇纵横之际,单说这山高水远、路途迢迢,哪里便是这般容易的?我只身前去,便是葬身途中亦无妨。可若你也一同去了,待爷回来之时,却还有何人可于他身畔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