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下的海浪依旧声势滔天、如雷贯耳。危耸的潮水恰似高墙拍岸,击碎的不止有饱经摧残的枯藓,还有昂声冲锋、永不停歇的军团。
多少人会在乎自然带给人的警示?恐怕只有死到临头,他们才会虔诚地跪倒在被虚构的神像前,渴求降下填不满自己私欲且微乎其微的天恩奇迹。
笔挺的灯塔终有一天会耗尽指引迷途的能源,届时,谁又会站出来,谁又能站出来,继续为在苦难中挣扎的浮沙指出一条安身立命之径?啧,大话空话一箩筐,可惜,还不到时候。
“怎么,穿套装甲耗费了您大量体力?”由于公主化身左臂,充当起装甲行动的一部分,所以,它只得让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从天裂的耳道进入并接通他的大脑神经,以此来达到沟通的目的,“至于对着一个灯塔发呆这么久?”
灯塔下的暗阁中一直存有一套天裂刚被流放至此时所穿着的老古董战甲,值得庆幸的是,这套看上去可能随时散架的外骨骼依旧结实。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天裂至今仍惊叹于虫族的生理构造,当然,这其中还包括一些对窥视自己内心的恐惧。
“对那几个行动缓慢铁罐头的抱怨,还能有什么?”
虫族的公主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还有对故地的不舍。”
天堑的效率天裂不敢恭维,于此,在穿戴好老古董后,闲来无事,与这位看似天真纯洁的公主解解烦闷,也不失为一种可悲的消遣。
“后悔了?”
“我这大半辈子都在后悔。”谈话间,天裂久违地从装甲胸前的收纳阁中,取出一根氨气十足的雪茄,“尽管到现在我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活了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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