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林洛言才能让他短暂地平静下来。
林洛言不知何时,连睡觉都不喜欢面向江祁白。
他总是背对着江祁白睡觉,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紧紧地抱着他了。
江祁白只能卑微地靠近,又不敢触碰,浑身加剧的痉挛导致他无法入眠,只能看着林洛言的后脑勺一夜又是一夜。
偶尔林洛言会被半夜三更的抽泣给惊醒,然后是江祁白颤抖着的手环着他的腰,身后是江祁白一遍又一遍放下身段的请求。
“哥哥,求你抱抱我好吗?求你看看我…”
“我很乖的,我不会惹你生气的,你抱抱我好吗?”
……
林洛言被吵得再也无法入眠。
他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江祁白黑暗里泪水汪汪的眸子,心里却没有一丝感情。
江祁白小心翼翼地往他的怀里钻,林洛言习惯性地将他搂住,将下巴抵在江祁白的头上,睁着眼睛等着天亮。
江祁白恶化的病情慢慢得到好转之后,他就经常牵着林洛言的手在院子里散步晒太阳。
即使通常都是江祁白在制造话题,林洛言在一旁敷衍点头,江祁白也甘之如饴。
渐渐的,江祁白不受控制的身体抽搐也随着他精神状况的稳定得到好转。
精神恢复之后,那些堆积如山的内部事情也回到了他的手中等他处理,他每每处理完之后的所有时间都和林洛言在一起,一刻也不能和他分开。
可即使林洛言就在眼前,江祁白也永远处于一种患得患失的状态。
他总觉得林洛言想要离开自己,总觉得林洛言哪天会去寻死。尤其是林洛言看着窗外发呆的时候,江祁白都在觉得他在想着如何跳下去解脱。
江祁白还记得自己患得患失最严重的时候,他甚至会在深夜里起来,打开床头柜,里面是他一直准备着的五颜六色的针管。
他鼓起勇气拿起一支,内心汹涌澎湃的恶意在不断地怂恿——
只要将它挤进林洛言的体内,林洛言就再也不可能离开自己了。
可一切的恶意在看向林洛言的一刹那又化成了灰灭。
到底还是舍不得啊…
那支拿在手里的针管尖端也被他狠狠地折断。
第二日,这些东西就全部消失得一干二净。
又是一年过去,江祁白的精神已经彻底完善。
他和林洛言这种怪异的关系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