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比所有人的都好看。”
“可惜我没学会,小时候我妈不让我学,说太危险,”他转过来眨眨眼,脸上挂着微笑,“对我家房子太危险。”
“我爸说那等我长大再学,所以我每个生日愿望都是快点长大。”
但他的脸又别过去,“要是知道后面的事,我一定不许这个愿望,”他没意识到自己声音沙哑,并且表情在窗户上是可看见的,“一次也不。”
我拿大衣裹住他,往怀里圈人,“明天咱也买,一早就起来开车去镇上,别的不看,专门买烟花炮仗。”
“买十七八箱的,路上就放。”我靠着他,暖和极了。
“白天怎么放?”
“那就晚上,太阳下山放到太阳上班。”
“等意意出来了,我们从大年三十元宵节,每天都放,你娘俩不用出去,我找人站外面专门放烟花,咱边吃火锅边看,还看春晚。”我加码道。
他终于笑起来,“你真会浪费!”
揉着小孩的后脑勺,我告诉他:“不算浪费。”
小孩双手够到我身后去,牢牢交握着,“良意比什么都好,我有良意就够了。”
“……我也是。”
很久以后,我变得苍老、孤独,沉迷于回想往事,才发觉他在我怀里总是很渺小,怎么抱都不够紧贴,我一直想不通这份空隙来自何处,毕竟他和温格那么相像,难道还需要换个姿势才能拥抱?
我真愚蠢,尤其还度过了这样漫长、痛苦,与得意息息相关的后半生。
一觉到清晨,摆钟的声音隐约飘荡上来,我模糊地做着短梦,一个接一个,各不相同,但都没留下什么印象,醒来时,未拢严的窗帘间泛着微弱的青光,屋内仍很暗。
这晚上真漫长啊,我心生感慨,一转头,趴在人胳膊上的小孩倒睡得很熟,眉头舒展,眼皮浮肿,头发乱得要命。
我便又觉得昨晚夜色宜人,那条失去知觉的胳膊无关痛痒了。
阖上眼,静躺了十来分钟,窗外突袭一串连绵巨响,把我吓得睡意全无,原来已到放新年炮仗的时候了。在喜庆的爆竹声中,我迎来一阵尿意,正要下床,却发现被窝里瑟瑟发抖,原睡在胳膊上的小动物看不见了。被掀开被子发现时,他还抱着脑袋不敢作声。
我拉人入怀,“大年初一放炮仗赶年兽呢,是好事,不怕啊。”
他没反应,胸膛里响得好像在打炸雷,我蹭了蹭他的发旋,“一会儿就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