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阿睦尔撒纳之所以投降大清,是因为他在与达瓦齐争夺准噶尔汗位的斗争里失败了,一为自保,二为报仇。”永珏此时已经对阿睦尔撒纳产生了极大的怀疑,分析道,“你说,他真的愿意让大清统治准噶尔?”
海兰察放下铲子,蹲在永珏旁边,脸色凝重的说:“你是说,他假意投靠大清,借力击败达瓦齐,然后趁我们不备自立为王?”
“你觉得不可能么?”永珏挑眉冷笑。
海兰察沉默良久:“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元帅?”
“不能说。”
的确,不能说,若是阿睦尔撒纳有不臣之心,此举便会打草惊蛇,万一他放手一搏致使清军内讧,很可能会让达瓦齐残余势力乘机而入;若他真心投降,这话便是质疑乾隆的决断……
“真是进退两难啊。”永珏感慨。
“要不我们暗中盯着他?”海兰察提议。
永珏斜他一眼:“咱们俩,一个小兵,一个小队长,去盯定边左副将军的梢?你活腻歪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坐视不管吧?”海兰察皱眉。
“先不急,如果他有谋反之意,这些日子就会有所行动,要么招揽人手,要么规整兵马粮草,再迟驻军就来了。”永珏枕着手臂躺下,享受日光浴,轻松的说,“再说了,咱们都能想到的事,元帅怎么会想不到?安心铲土吧,海兰察。”
一边修筑要塞,一边清扫达瓦齐残部,直到乾隆二十年八月底,才算大功告成。
果然,永珏和海兰察的猜测没有错,等准噶尔稳定下来时,阿睦尔撒纳突然露出了叛逆之心,广结党羽,欲挟大清封其为厄鲁特四部总汗。
皇上以“行饮至礼”为名,准备将他召回处置。
阿睦尔撒纳带着他的狼子野心往京城去了。
永珏却迟迟放心不下,惴惴不安的,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吴扎库兄弟,你还在愁什么?”海兰察问他,“阿睦尔撒纳不是去京城了么?到了那边要死要活不就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
永珏解释道:“归降的阿睦尔撒纳有不臣之心,皇上一定会恼羞成怒,召他回京不过是为了秋后算账,若是走到半路他反应过来直接起兵造反怎么办?”
海兰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在临近京师的地方造反?他又不傻!”
“也对,”永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愿是我想多了。”
而事实证明,不是永珏想多了,而是想的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