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长贵沉着脸站起来,说:“猫儿还有一口气,你们瞎哭个啥!”
一屋子男男女女被他这一吼,镇住了。
苗长贵又说:“算命的说猫儿阴气重,我寻思着,让猫儿去后边那庙里养着,庙里阳气重!说不定养养就能好了!”
他明知这法子多半不能成了,可是依然不想放弃这一丝希望。
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养了十七年!
哪里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苗谦他娘胡乱擦了把脸上的泪,连连点头说:“对!对!咱们猫儿还没死!咱们把他送庙里去!”
五老叔又叹了口气,也知道这法子怕是这夫妻俩最后一点儿盼头了,人都快死了,就遂了他们的意吧。
苗谦这名字,还是五老叔给取的,当年他把在地摊上买的那本破旧《新华字典》翻了又翻,最终取了个“谦”字,意味着谦谦君子。
看着这孩子这模样,他也不忍心呐。
半晌,五老叔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得了肯定,屋里几个力气大的男人抬起那地上的门板,另几个男人跟着后面护着等着换手,苗谦娘爬起来紧紧跟上,走了几步,又转回来匆匆地从米缸里掏了一袋子大米,小孩子们则全都留在了家里。
山上那庙名字挺普通的,叫西山寺,庙里就两个人,一个主持老和尚,法号仁觉,还有一个小和尚,是仁觉的徒弟,叫成安。
苗家沟离着西山寺走山路要三个小时,这还是因为山里人熟悉地形,习惯走山路,要是换了别的人来,爬六个小时也不一定能到。
等到大家把苗谦送庙里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了。
西山寺也不知道多少年没修了,外表破破烂烂,总共就三间屋子,一座主殿,殿里只供了个风化了的左胳膊还缺了一块的观音像,一个偏殿是仁觉的住处,还有个连着厨房的小厢房,住着成安。
苗谦娘把那袋子大米给了仁觉,好话说了一箩筐,老和尚才答应让苗谦住下,就住在成安那小厢房的厨房里,但是要是人死了他们可不负责收敛。
“大师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苗谦娘千恩万谢,摸了摸苗谦稀疏的头发,一步三回头地回家去了。
她不愿意走,想守着大儿子,可是家里还有那几个小的要吃饭,她也是没法子。
苗谦就这么在西山寺住下了。
他虽然说不了话了,连睁开眼睛都难,可是意识一直是清醒的。
苗谦娘走了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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