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弋正盯着地上两道血痕发怔,经此一问,便从浓霾般思绪中回了神,只是那双爬满了红蛛丝的眼睛,怎么也渗不进光。
好什么?金玉一般的人成了如今这副没了魂魄的模样,他是来审问死囚,现下看来,被长久禁在狱中痴了癫了的,竟是他。
“庸关一役,家父身中数箭坠马,送回家时只剩一口气了,昨天夜里才终于醒来,惊闻两位副将的噩耗,家父吐血晕厥,到如今再也不曾醒来过了。”
大将军的状况关乎军心朝纲,外人是如何也打探不出详细的,只有几户相熟的探知了一二,听说大将军回京养伤,护送病体的车马踏碎连夜的淫雨,而将军夫人冒雨等候,在车外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后,竟生生晕死过去,叶家妹妹的惊叫声响彻长街。
如若不是叶清弋与这大理寺丞沈大人是多年好友,知道他是真担心自己,断不会与他说起这些家私,除了信任,也算是倾诉。
即使是听惯了的安慰,只要是由相熟的人由衷地说出来,叶清弋便能稍稍松了拳头。
只是稍稍而已,他如今深入刑部大牢,这满室满墙的血气腥味是如何都教人沉稳不下来的,沈寺丞坐在他身边,见他在看罪犯陈词,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叶清弋仿佛不认识字,直着眼睛要撞到那满黄纸的罪行上去,他早已猜到了来龙去脉,眼下见着了,证实了,通身遍体汩出的冷汗浸软了一身苦撑的毅骨,叶清弋攥皱了状纸。
状纸色浅,昭昭罪行刺目,赤色手印锥心。
戚栖桐!
叶清弋恨,恨红了眼,豆大的泪嵌在眼眶中,他不落泪,宁死不落,戚栖桐害他全家至此,他要看着戚栖桐伏法才甘心!
“清弋你……真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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