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天子最信任的文臣,博学多识,能言善辩,东瓯对闽越一战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动朝廷出兵,并成功持节调兵。天子将庄太傅类比战国时期辅佐君王的说客,称赞此人颇有真才实干,并非表面功夫、绣花枕头。
二舅与庄太傅相熟,两人见面寒暄一番,说了一些“虽然年龄小但是请严加管教”之类的话。太傅拱手告辞二舅,领了我进太庙,令我先面向东,也就是鲁国曲阜方向,三拜孔圣人。再面向北,拜赵绾和王臧两位贤者的灵位。赵、王二位是推行儒家学说的先驱,常夫子向学生提到过他们。然而短短时间内二人竟做了新政失败的替死冤魂,令人扼腕。太傅用带着楚地口音的关中话,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大通,大意是希望他的学生能够继承赵、王遗志,用功读书,将来协助天子发扬光大儒家学说。
待太傅领我出得庙堂,曹襄在外间等得焦急,已先行去往学堂。我拎着书箱,亦步亦趋地跟在太傅身后。
我的太学第一课,在哈欠连天中度过。太傅的口音我不大听得懂,只能坐在角落里,无聊地翻着手中几本书简。咦,《公羊传》,这是什么书?再拿起一本,《周官》,这书又是讲什么的?翻了半天我也没找到《论语》。而且,这些书简上的字显然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些圆圆的小篆体,而是京城通用的方块块隶书,瞪着看了半天,我几乎一个都不认得。
郁闷地环视四周,这些学子要么是皇室宗亲,要么是官家子弟,衣冠色素却料价不菲,神气倨傲且不易亲近,读书时也不似河东那些学子摇头晃脑,而是始终保持正襟危坐。